楠恩跟在杰斯后面,目光瞥向橡木地板,高雅侧桌和长丝绒地毯。走廊直通门厅,右侧有一道双扇门。杰斯推开门,等楠恩和依云进入客厅后,他关上身后的门。
空火炉旁摆设一些家具,楠恩走向前,立刻看见天花板上画有粉红和蓝绿的花卉。臂炉架以手工雕刻而成,一些瓦砖装饰在边缘,颜色和头上的绘画一模一样。一个看来像是木乃伊棺木的箱子立在火炉旁边。
"很有趣。"楠恩告诉依云。
"传家之宝。"她笑笑。
楠恩挑了张靠近大窗的椅子坐下。自从出狱后,杰斯很痛恨窄小、无窗的空间,而新房子显示他对光线、通风的需求。依云正要在楠恩对面坐下,又突然跳起身。
"要喝些咖啡吗,楠恩?你呢,亲爱的?"
两人都拒绝。
依云紧紧注意着丈夫。楠恩半是希望他命令依云,不过他也不反对杰斯让她留下,必要时依云可以压住杰斯的火气。
"首先,瑞琦非常安全。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睡得正甜。"
厅内突然一阵死寂,接着依云低呼出声:"天哪!"
楠恩发觉自己说得太暧昧,随即补充:"至少,她管家是这么说的。"
杰斯明显地松了口气,往柔软的沙发坐下来。"一切都澄清了,还是警长仍随时会找上门?"
"我不知道,希望不会。"
杰斯的黑眼喷着怒火,嘴唇跟着扭曲。"什么狗屁答案!孩子们都在厨房里,而你却不晓得自己会不会带来麻烦?"
依云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伸手拍拍他的肩。"嘿,杰斯——"
"不要对我来-嘿,杰斯-这一套。"她丈夫警告。
"等一下的谈话内容,绝不能泄漏出去。"楠恩意有所指地看着依云。"了解吗?"
她用力点点头,身体往前倾。"了解。"
杰斯沉默地等着楠恩继续。
"瑞琦是唯一知道来龙去脉的人。长话短说,我是平克顿侦探,大概有六年之久了。"
"明天猪还会飞哩!"杰斯手指扒过头发,喃喃自语道。
"很抱歉总是令你失望,杰斯舅舅,但是你知道我不会扯这种漫天大谎的。我当侦探之后,一直以原本的枪手名声作为伪装。这次回来是另有任务。昨天将瑞琦牵扯在内是意外的变数。"
"如果你是侦探,警长为何在追捕你?"依云想要知道。
"侦探社并不承认我的行动,因为我被停职六周——不过那是另一件故事。"
"什么任务?可以告诉我们吗?"依云几乎坐到椅子外了。
楠恩深吸一口气,接着长长吁出。他正视着杰斯的双眼。"我正在缉捕绅士大盗——你们都知道,这些年来他在此地抢劫了不少火车。我痛恨这么说,但是杰斯,你是平克顿认定的头号嫌犯。"——
紧张的气氛在甘家的客厅里有如电流般流窜,即使是屋外畜栏里牛马的吵杂声,也无法驱离空气中弥漫的不祥和紧张。
杰斯就那样坐在那里瞪着楠恩,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迹象显示那些指控曾造成任何伤害——但是,楠恩知道,过去那些年的牢狱生活使得杰斯成为一个隐藏情绪的高手。
依云就不同了,她的大眼睛里立刻充满泪水,她急速地眨动双眼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楠恩?当你离开家的时候,你对杰斯造成的伤害还不够深吗?现在你回来了,却让过去再一次重复。"
依云深爱着丈夫,楠恩知道瑞琦是这世界上唯一另一个会这样站出来为他说话的。
"我很抱歉伤害到你们任何一个人,"楠恩仔细地看着杰斯,这些话的确出自心底深处。"但,所有的抢案都发生在蒙大拿境内或附近,又因为你我曾因抢劫罪而服刑,很不幸地,你便成为平克顿所怀疑的嫌疑犯之一。"
"他出狱之后,就一直是个模范市民啊!"依云争论道。
楠恩站起来,在壁炉前来回踱步,最后再次走回来。他停在刚才所坐的椅子后方,手抚着椅子的织锦布料。
"那也是我的想法,但只拥有一座小牧场的主人似乎住不起这么好的房子。"楠恩说,环顾着这个房间。"屋子里拥有许多非常昂贵的家具。除了瑞琦、葛汤姆跟他的家人,你们几乎不和其他人往来。这使得我们由镇上的其他人问出你们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对你们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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