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什么人?谁派你到这儿来?你了解了什么?讲出来就完了,然后你们两个人吞下一种丸药,就不会有什么苦痛了,就好象吃了安眠药。否则,你将吃尽苦头。你这样做对这个女孩公平吗?
这是英国绅士的行为吗?”
武士的折磨停止了。邦德把头慢慢地转过去,睁开了眼睛。他说:“金手指(64),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可说。如果你不愿接受我刚才提出的建议,现在我可以做另一笔交易:我们俩可以为你工作。你觉得如何?我们俩都是有才能的人,你能派上用场的。”“这等于把一把刀子,不,两把刀子插在我背上。
邦德先生,谢谢你,绝对不可能。”
邦德认为没什么可再说的了。现在该加强自己的意志力,直到自己死。
于是,邦德和气地说:“那么,随你的便吧。”他把他肺中的空气完全排出来了,随即又把眼睛闭上。
“邦德先生,我可不愿那么做。”金手指(64)尖刻地说:“但是由于你执意选择崎岖的道路而放弃了平坦的途径,我只有成全你了。武士,二级。”桌子上下的杠杆移过铁齿。邦德已感觉到那钢锯的风在他的两膝之间鼓动了。
武士的手又压到了他身上。
邦德数着缓慢跳动的脉搏。它好象一个巨大的正在跳动的动力工厂,正在逐渐减低跳动速度。要是能够尽快地减慢才好。这种求死的意愿多么可笑,竟不愿意听从大脑的指挥。油箱里的燃料已快耗尽了,又怎样继续开动生命的机器呢?可是,他必须排除思想的杂念,同时,清除身体中的氧气。他必须变成一个真空体,一个深邃而没有知觉的洞。
灯光仍能穿过他的眼皮,太阳穴上,仍可以感觉到要爆裂的压力,生命的鼓仍在他的耳边回响。
他咬紧牙关,一声尖叫从这紧闭的牙关冲出去。
他妈的,死亡,他妈的,赶快来吧!……
和平天使的翅膀,天国的唱诗班,难道是天堂吗?这和托儿所阿姨讲过的一模一样: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飞翔,耳边伴着竖琴的合奏。突然一种浑厚、慈祥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是该航班的机长。现在,我们马上就要着陆了。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抽烟的旅客把烟头熄灭,谢谢各位。”
飞机上一定有很多人。大家都聚在一起了。蒂莉也在吗?邦德困惑地蠕动着。
他该怎样把她介绍给其他人呢?遇到熟人时,该怎样称呼她呢?世界那么大,有许多国家和市镇,但难说会不会碰到以前的女朋友。对于很多人他最好还是避开他们。
直到他想好对她的称呼再说。一旦坠入情网,其它事情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一个人为什么会爱他所遇见的所有的女孩子,一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见一个女孩子,就爱上一个呢?
咳!复杂的爱情!
邦德又失去了知觉,脑子里这些无聊的想法也随之无影无踪。当他感到有人轻轻地晃动他时,他睁开眼。太阳照得他眼前发黑,于是他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他头顶处,有个人在说话:“嗨,老兄,瞧瞧这儿,这儿的坡道多陡峻。”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摇晃。
在他前面,一个粗暴的声音传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在担架上铺上毯子?。”
邦德愤怒地思索着,大声说话是这儿的通病,这些人都在胡说些什么?
门砰地一声打开了,什么东西猛烈地撞着邦德,撞在他突出的肘子上,他大叫:“嗨!”他想去揉一下他的肘子,摩擦摩擦它。可是,双手都不能够动了。
“嗨,山姆,最好去找医生,这个人已经恢复知觉了。”
“真的!呃,把他放在那个人旁边。”
邦德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降低。现在,比较凉快了,他把眼睛睁开,一张纽约布鲁克林人的大园脸正低着头瞧着他。他看着邦德的眼睛,微笑着。担架的金属支撑架着地了,这个人问:“先生,你觉得怎么样?”“我在什么地方?”邦德的声音里含有一种恐慌的音调。他努力想爬起来,可是他办不到。他觉得全身都在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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