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停了一会儿后就以轻微的声音开动驶出车站。月台上除了本站的人之外,还增加了由车上下去的四个列车员。他们挥手向列车告别。
只剩下三十五英里路程,三十分钟就到达了!护士小姐们送来了咖啡和油煎饼。
金手指(86)想得很周到,还为一些人送来了镇静药。护士小姐们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没有谈笑,没有俏皮话。火车上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十分钟后,火车突然减低了速度,刹车发出尖锐的嘶叫,咖啡溢出了杯子,火车几乎停住了。接着车身震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有的速度。肯定是一个新司机接替了那个死去的司机。
过了几分钟,史大普先生匆匆地走来,在车厢中宣布:“只有十分钟就要到了!
弟兄们,准备好!甲队、乙队和丙队带好自己的装备。不要乱,保持镇静,记住你们的责任。”他说完之后又匆匆地穿过走道,到下一节车厢上重述这一番话。
邦德转身对武士说:“人猿,听着,我要到盥洗室去,可能蒂莉·玛斯托顿小姐也要去。”他转身向着女孩,“蒂莉,你说是不是?”“是的,”
她冷淡地说,“我想我应先去。”
邦德说:“那么,你先去吧。”
坐在女孩旁边的那个韩国人,以询问的目光望着武士,武士摇摇头。
邦德说:“如果你不让她单独去,我可就不客气了。金手指(86)可不愿意这样。”
他转身向着女孩,“蒂莉,你先去。我来对付这些人猿。”武士发出了一阵叫喊声,另一个韩国人似乎听懂了,警惕地站起来说:“好的,不过,不要把门锁起来。”
他跟着女孩走向客车的盥洗室,站在外面等着她走出来。
轮到邦德时,武士跟着他到门口。邦德一走进盥洗室,就把右脚的鞋子脱下来,取出藏在里面的刀子,把它插到裤腰带的内侧。现在他的右边鞋子没有后跟了,不过,在这么一大早,谁也不会注意到这点。邦德洗洗脸,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和由于紧张而变黑了的眼睛。他走出盥洗室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在早晨的雾气中,火车右边有一遥远的微光,一些低矮建筑的影子慢慢地变清楚了,那是一些飞机库和一座不高的控制塔。戈德曼机场!火车速度变慢了。从窗旁溜过去一些现代小别墅和一些新住宅。那些屋子似乎没有人居住。
在左边,勃兰登堡车站好象一条黑缎带。邦德伸长脖子去看,诺克斯堡郊区发着微光,在薄雾中看起来十分宁静。参差不齐建筑物与水晶般的天空构成了鲜明的剪影。没有一丝炊烟,没有一家人烹调早餐!火车缓慢地前进。
在车站路口上,发生了一起严重汽车车祸。两辆汽车迎面撞击,一具尸首半挂在一扇破碎的车门外面,另外一辆汽车躺在后面,四轮朝天,好象一只死了的甲虫。
邦德看得心惊肉跳。路旁一座房子的窗口,挂了一些白色的东西。
那是一件男子的衬衫,穿着这件衬衫的尸体悬垂下去,头垂在窗台上。
在一排现代化平房前面。一具穿了衬衫和长裤的尸体仰面朝天地躺在整洁草坪的中间,修剪过的草坪非常美观。在这个人的附近,剪草机在草坪上留下了难看的痕迹,停在新翻的土地旁边。
一根晒衣绳折断了。一个妇女抓着它的末端,地上有一堆白色的内衣、衣服和毛巾,这个妇女就躺在这堆衣服里面。
火车以步行的速度进入了市区。每一个地方、每一条街道、每一条人行道上都有人躺着,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一群人。有的躺在门廊上的摇椅中;有的躺在十字路口。只有交通指挥灯仍在从容地变换着颜色信号。一些汽车横七竖八地横在街上,有的则撞毁在商店的橱窗里。死亡!到处都是死亡。
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凶手的火车滑过这座坟场时发出的咔嗒声。
车厢里面忙碌起来了。比利·林格笑嘻嘻地走过来,在邦德坐的椅子旁边停住,“嗨,老兄!”他非常高兴地说,“金手指(86)给他们灌的麻药还真管用!这些人驾车出来时,药性一发作,他们就倒霉了。不过,俗话说得好,如果你不打破鸡蛋,你就做不成煎蛋卷,对不对?”邦德紧绷着脸微笑一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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