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地走开,”她迟疑了一下,“我非常的——哎,我对这样突然的改变感到非常震惊,还有他说到安士伟先生时的神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想;而我不想让他看到我。”
“谢谢你,”律师回应道,“‘考虑刭我所听说的事情。’”劳顿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沉吟,却把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你觉得胡弥先生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利被告的话,才使他的心意有那么大的改变呢?”
法官好像脸上的肌肉都一动也不动地开口说道:
“劳顿先生,我不允许你这种做法,检方已经声明在这个案子里不提出确切原因,所以你也不准暗示什么。”
“请庭上原谅,”对方很诚心地表示羞愧,态度立刻转变,“我向庭上保证那绝不是我原本的意思,我重问一下吧。乔丹小姐:你认为胡弥先生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吗?”
“不会,绝对不是。”
“他是一个理智的人,什么都要讲理吗?”
“是的。”
“要是(我们这样说吧)他在星期一认为张三是个很聪明的人,大概不会在星期二却认为他是个完全低能的人吧?除非有很好的理由让他有这样的想法。”
法官柔和的声音让法庭里一片沉寂。
“劳顿先生,我必须坚持要求你不准再诱导证人。”
律师很羞愧地喃喃说道:“遵您的指示,”然后继续问道,“现在,乔丹小姐,让我们回到一月四号的傍晚,在那天傍晚六点钟,有多少人(就您所知)在那栋房子里?”
“有胡弥先生,还有戴尔和我。”
“还有其他人住在那里吗?”
“有的,胡弥大夫和一名厨子,一个女佣。可是厨子和女佣那天晚上休假。而我打算如果可能的话,要在六点十五分左右到圣普瑞德医院去接胡弥大夫,因为我们准备从那里直接开车到索塞克斯——”
“不错,乔丹小姐,”律师插嘴说道,抚平了她的紧张情绪,“大约六点十分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楼上,收拾行李。胡弥大夫问过我可不可以替他收拾个箱子,因为他没有时间从医院回来拿行李;而我反正要收拾我自己的旅行包。”
“正是,我们很了解。我相信大约六点十分的时候,你听见门铃响吧?”
“是的。”
“你怎么样呢?”
“我跑到楼梯那边,从栏杆望下去。”
“你有没有看到被告进门来?”
“看到了,我,我从栏杆下方看到的,”证人说着脸红了起来,她紧接着加上一句,“我想看看他的长相。”
“很自然的事。你能不能形容一下当时的状况?”
“戴尔开了门,那——那边的那个人,”她很快地看了一眼,“走了进来,他说他叫安士伟,说胡弥先生正在等他来。他的帽子掉在地上,戴尔说要帮他拿帽子和大衣,他说他宁愿把大衣穿着。”
“他情愿穿着大衣,”律师慢慢地说,“那他的态度如何呢?”
“他的话说得很生气。”
“然后呢?”
“戴尔带着他穿过门厅,转进通往书房的小走廊里。他走过的时候抬头看了我一眼。他们进了书房,这就是所有我看到的事情。我回到楼上把行李收完,我不知道该怎么想。”
“只要告诉我们你做了些什么就好了,乔丹小姐;那样就够了。让我们再往前到离六点半还有几分钟的时间,那时候你在哪里?”
“我戴上了帽子,穿上大衣,提起了行李下楼去。戴尔先前就奉命到蒙特街的修车厂把车子开过来,停在门口。我原以为他会来叫我的,可是等我下楼之后,却什么人也没看到。我走到书房门口,想问问胡弥先生在我动身之前还有没有什么最后的话要带去,或是还有没有什么指示。”
“他没有什么‘最后的话’,乔丹小姐,”劳顿先生摆出一副毫不客气的冷酷态度说道,“你怎么样了呢?”
“我正打算敲门,却听见门后面有人说:‘起来,你该死的。’”这几个字又很不协调地由她嘴里吐了出来。她说来颇为尴尬,就像一般人在公众场合说那些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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