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停了,卫牛间的门轻轻地响动了一下就开了。
真由美走了出来。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如果不是这一声尖叫,矢村的目光不会这么快被吸引过去。真由美出来的时候,是一丝不挂的,矢村想,她的衣服一定没带进浴室吧。她是什么?一幅裸女出浴图。颀长的身子一脱去了衣物,就显得更迷人。她的肌肤很白且嫩,而又极富张力,有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光泽徐在她肌肤上几乎称得上是一种圣洁之光。真由美被这一惊,忘了可以返回浴室躲避,而是手足无措地想遮掩羞处。矢村两眼亮亮的,但淫邪成份很少。
“你……干什么?”
“我是矢村警长。”
矢村站起来,真由美又一声惊叫。
“别过来,别过来,我要叫人了……”
“远波小姐。我是警察。不必害怕。哦,这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好吧,你赶快穿衣吧。”矢村在床上坐下来。他用眼角瞟了一眼真由美,看到她披上了外衣。
“请说吧。”真由美坐到沙发上。
“有几句话,要告诉杜丘。”矢村点起一支烟,“要是见到他,就请转告。”
“好啊。”
“是三穗那个女人报告的,才发现了他的行踪。今天下午我到城北医院去了一趟。因为不久前,酒井义广和那两个人与城北医院院长堂塔康竹见过面,所以进行了秘密侦查。”矢村提高了嗓门,让浴室里也能听到。
“在武川吉晴死的前后,其他三个入院的患者也死了。死亡通知书上写的病名,似乎都无懈可击。这是一份抄件,放在你这儿,交给杜丘。”他把抄的一张纸递给真由美。
“后来,东邦制药公司正在研制的神经阻断药A·Z下马了。可以想象,其中必有缘故。可现在证据都没了,尸体也都化为灰烬、据医院方面解释说,城北精神病院的死亡率是很高的,有时一个月要死十几个。武川吉晴的精神分裂症,也只在病历卡片上看到,到底什么病不得而知……”
“请等一等。”真由美说:“矢村先生,你放了他吧!”
“不,”矢村摇摇头:“不能放。不过,老实说,也追得筋疲力竭了。机灵得象只老鼠。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还要感谢你的裸体。”矢村仍然板着面孔,说道。
“讨厌!”
“并不讨厌。就是看到了你的裸体,恐怕也不会引出他来。可是,地方检察厅特搜班可气坏了,还是小心为妙。”
矢村慢慢站起身来。他从前门走出楼。
“怎么样?”细江走到跟前问。
“不在呀。”矢村毫不在意地说。
5
“没事吧!”远波真由美开着租来的汽车,眼前掠过一片阴云。她转过脸问杜丘。
“不知道。没办法,只好试试了。”“杜丘用大衣领子遮住脸颊,凝视着前方。
汽车向武藏野市驶去。
他这个人对自己过于严厉了。真由美看着杜丘的侧影,想道。为了调查城北精神病院,竟然报出要住院。还说什么要搞清那件连机智老练的矢村都没搞清的事,就只有这么办。真由美有一个大学时代的女友,结婚后就住在东京,叫津山弘美。真由美见到了她,于是就借用了她的名字。现在是津山弘美正在送她新婚的丈夫去精神病院。
对于精神病院,人们议论纷纷。几年前,甚至连医师协会的会长也毫无顾忌地信口开河,说精神病院是人类的畜圈。因此,更使人强烈感到,精神病院是留在现代社会里的一个黑暗的角落。当然,那可能只是对一部分医院而言。不过,对于城北医院来说,那种恐惧感却要更加强烈。一旦入院,很可能不准出院。再说,医院要是记起了通缉照片,那就会立刻把杜丘送交警察。
更可怕的是,当他们一旦认出杜丘,就要把他拖进酒井义广和医院共同策划的陪讲中去。即使不致被害,也要落得和武川吉晴同样下场。用药物把他变成真正的精神病,或是无意识的白痴。要充分考虑到这种危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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