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火索将从哪里点燃呢?
中原反而不急不躁。检察官松本不起作用,井上五郎是个胆小怕事的年轻人,大伴还是身份不明,这么一来涸沼将是以一对四,形势不妙。
——哼!那就让我领教领教你们的本事吧!涸沼分析了严峻的形势,在心里暗自鼓励。
饭做好了。
大家默默地吃着。
“他怎么办呢?”中江真澄问涸沼。
“过会儿我给他吃。”
中江真澄来到中原身边说:“我没有食欲,让我喂他吧。”
中原的双臂从背后绕着椅背铐着手铐,在中江真澄的催促下,他张开了口。中江把饭、干鱼、咸萝卜交互送进他的嘴里。中原毫无表情默默地吞着。
那个阿铁恶狠狠地看着他们说:“嘿,你看那家伙,象个小崽子!”
岛崎发现阿铁的视线象利刃似地死死地盯着中江真澄的侧身。这四个人中阿铁年龄最小,他的身体还保持着柔韧性,可是楞头小子的表现却是极为冷酷而残忍。如果有什么事发生,这家伙会首当其冲。
突然,狗叫起来了,叫得象嚎哭。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狗对着黑暗的门外狂叫着,叫得十分急促,四脚不安地来回蹦跳,显得非常焦躁,持续不停。
武田安造忍不住了,他想喝他狗,就用力拍了拍它的头,用沙哑的声音说:“快住嘴,波蒂!”
波蒂没有停止叫声,它仍是高昂起头对着门外狂叫。
“咚”的一声轰响,就象身边响起了大炮。这声音震动了每个人的心。几乎同时房子微微地摇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闷的轰鸣,犹如地下发出的沉重的呻吟。
“不好,石墙!……”内藤节子喊叫着跑过来。她穿过走廊朝尽头的房间跑过去。岛崎也蹒跚地奔跑过去。
鹿泽庄的西侧是由二米高的石坝砌成的,房间就建在石坝上。不用到外面去查看,在走廊上他们就看到了石坝崩塌的情景。房间已完全倾斜了,石坝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尽头的房间浮向空中,墙壁一块块地剥落,纸糊的隔板扭曲得不成形状,纸也破了。
内藤节子带着哭腔呼叫着:“房子,房子都塌了!”
“快,支上柱子!”武田安造大吼一声,跑回浴池换下干净衣服,手脚麻利地穿好了刚才那身湿漉漉的衣服,跑了出来。
安造和岛崎搬出了木工工具。安造操起一把大锯,顶着急风骤雨奔向原始森林。暴风雨打得人睁不开眼。安造匆忙找到一棵合适的树干,就奋力锯了起来。只锯到一半,树干就被狂风刮倒了。涸沼用斧头砍去树枝,其它几个男人把它抬到房间那边。安造一连锯倒四根相当的树后,他们就把它撑到揭了顶的房屋里去;每支一根,都向地下埋进很深,使它能牢固地支撑住倾斜的房屋。
在风雨中搏斗了近两个小时,房屋终于支好了。
等他们重新洗完澡,回到大厅,已是下午两点多钟了。
内藤节子给几个男人面前每人摆了一只酒盅,四位女学生也出来帮忙。岛崎没有责怪节子端酒,松本也没吱声。岛崎说了声:“干怀!”几个暴力团员也端起酒杯应着:“干!干!”岛崎感到了气氛的融洽。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些与风雨搏斗后的昂扬之感,相互间即使有隔阂,在关键时刻也能团结一致,人应该这样做。
鹿泽庄第一次有了谈笑。
女学生们和几个暴力团员也聊起天来。
“太好了。”岛崎只觉一阵暖流从心头涌过。
“这下好啦。”君枝对岛崎悄悄地说。君枝为自己的丈夫自豪,丈夫无疑在这些人中年龄最长,但他却干得那么出色。
突然,波蒂又叫了起宋。
人们立即停止了谈笑。波蒂还在叫着,它的头高高地昂着,眼神充满了虚幻,叫得是那么紧张。
“又是什么事啊?”松本不安地低声说了一句。刚才石坝的崩塌就是波蒂发出的预告,现在,波蒂叫得比刚才还要激烈,是洪水,还是什么又来袭击鹿泽庄呢?
房屋又在颤动。
“大伙待在这里,不是太危险了吗?”井上五郎尖厉地叫道。他脸吓得惨白。
涸沼想起了上山时的洪水,要是来一股那么大的洪水,转眼间鹿泽庄就会被冲得无影无踪。涸沼侧耳注意倾听暴风雨的狂号,他似乎听到远处什么地方又传来巨岩的撞击声。
涸沼也紧张了,是洪水袭来,还是泥石流?鹿泽序的确是个危险所在。
波蒂还在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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