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沧海(14)

2025-10-09 评论

  想在夜间自杀的人,早上是不可能报名参加钓鱼同好会的。
  “原来是这样,”猪狩对冬村说,“看来,我们又有令人伤脑筋的事儿干了。”
  面对那些分不清自杀他杀的案子,猪狩只能自认傻眼。他所擅长的是逮捕个犯人啦什么的,这可谓他大放异彩的绝手活儿。
  “想想办法,我想是能解决的。”
  冬村一字一顿地说。
  “我想也是的。”
  想想办法,我想是能解决的——冬村是一个值得依靠的搭挡。三十出头,对靠直觉搜查有一套特殊的本领,是搜查一课课长手下的一匹黑马。但这也是一年前的历史了。现在,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和那个厌烦人间的井上医师在性格上有某些惊人的相似之处。一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改变了冬村,使他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虽说这是事实,但猪狩却在心里想,冬村是否本来就有孤独癖呢?
  从那以后。猪狩也开始感到有点不安了。冬村的动作、思考方法上总是透出几丝懈怠的意思。冬村会不会在什么时候下放弃搜查员的生涯呢?——他的不安越来越浓了。因为,在他的眼中,冬村不负责任的表现越来越明显了。
  “那么,咱们走吧!”
  两人的屁股刚离开座位,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一个名叫筱条雪的女人打来的。她是一幢大楼的主人,大楼就与中央医院隔着一条胡同。筱条雪在电话中说,出事的时候,她在楼顶上养的狗猛叫了一阵。
  猪狩和冬村离开所辖署,去拜访筱条雪。
  “是的,没错,就是八点五十五分。”
  筱条雪六十多岁了,摇着头这样断言。摇着头断言,这也真可谓一种奇妙的习惯了。猪狩心里想。
  六层的大楼象是叠起的火柴盒,筱条雪在楼顶建了房子,住在这儿,尽管小一点,还有一个庭院。狗就养在这个狭窄的庭院里,是一条名叫次郎的纯种日本牡狗。次郞很少叫,只有在直升飞机从空中飞过时才会叫上几声。
  昨夜八点五十五分,它一反往常,狂叫了好一阵子。
  筱条雪初时正在屋里看电视,通过电视屏幕的显示,她清楚地记得狗叫的时间。听到狗那样不寻常地狂叫,她出屋来到了院里,次郎正冲着中央医院的楼顶叫着。定神看时,那并没有人影,一定是住院的的人爬上楼顶,在那儿拥抱或什么的,筱条当时这样想。
  “说不定次郎看到有谁在医院的楼顶上打架才叫起来的,但我当时肯定那是男女幽会。不管怎么说,狗的眼睛在夜间是很尖的。”
  筱条又摇起了头。
  猪狩和冬村来到了院子里,院子大约有十坪宽窄,有一个用石头围起来的池子,里面有鲤鱼在游动。次郎带歪着脑袋看这两个人,象是拿不定主意该叫还是该不叫,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眼便可以看出:这是一只好奇心极其强烈的狗。
  从院子里可以看到中央医院的楼顶。两处相距不到三十米。
  “要是狗能言事,告诉我们它看到谁打架就好了。”
  猪狩透过铁丝网,看到医院的楼顶。
  “不可能是打架……”
  冬村说。
  “噢,你这是什么意思?”
  猪狩看着冬村那张侧着的脸。
  “如果是打架的话,狗一叫,杀人的打算便会游移不定了,因为同时还有被狗的主人看见的可能。说不定井上和谁说话了,狗看到了这一切,井上被出乎意料料地推了下去。这时狗才开始叫了起来。我是这样认为的。”
  “噢——”
  猪狩摇着他那肥胖的大脑袋,也许真的是这样。井上医师个子很高、体格又壮。虽说是个脑外科医生,用胳膊他推下去恐怕决易事,出其不童,也许更……”
  “猪狩。”
  “什么事?”
  “我想验证一下,请两个人到那楼顶上去,他们按照刚才说的做一遍看看。”
  “好吧!”
  猪狩下了楼。去请所辅署的刑警作演演示,自己又回到了楼顶上。冬村一边和条交谈着,一边透过铁丝网看着医院的楼顶。次郎呢,从两人的身体中间探出脑袋来,也是望着医院的楼顶。
  “我本该有一块土地的,筱条说,“建这楼的那会儿,我出条件,要住在楼顶。我想,越高,空气就一定越新鲜的。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又懒得带次郎去散步了。因此,就很少带它下去。无可奈何,次郎和哪儿的一只乌鸦成了好朋友,每次那乌鸦都找次郎玩。”
  “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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