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男人们起来来。一会儿,升起了烟,象是炊烟。在旅馆里时,冬村听说过,工事中止以后,主管伙食的妇女也下山了,男人们只好自己动手做饭,粮食也是从町上买来的。这帮鲁莽汉,即便下山,町上也是既无酒吧,又无小酒馆。当然,那种职业的女人也就更不可能有了。而且,由于高尔夫球场反对派的眼很尖,他们也就很少下山去。
九点钟左右,象是吃完饭了,但还是没人出来。
——难道他们又开始赌博了吗?
外面的阳光直晃眼睛。阴凉地里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凉快。男人们不肯出来,也是不言自明的事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冬村也越来越急躁了。热浪夺去了体内的水分,肌肤象是被灼烧了一样,火辣辣地疼。周围黑红的土地上方,烈火一样熊熊燃烧着的阳炎,包围了冬村的整个躯体,皮肤越来越疼了,简直跟剥掉了一样。照这样下去,弄不好会中暑的。要等着猪狩来,同县警取得联系,对这帮人进行正面讯问吗?
这样想着,他又等了一个来小时。男人们一直没有什么动静。阳光,更毒了。
冬村站起身来。身体再也不能坚持下去了。他想,即使是监视,也还是该先去树荫下休息一会。转过身子以后,冬村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同工棚之间的低地上,是一块五百坪左右的平整地。象盛用来建更衣室的地方。仅仅打了桩。也许很早就中止了。那儿也同样升起了腾腾的
阳炎。
冬村突然觉得,在那随风摇曳的阳炎中,有一个人影。他慌忙地又一次定神看时,人影消失了。
——难道是错觉吗?
也许是因为过于炎热的缘故吧?眼前什么障碍物也没有,是一块平地,看上去象个运动场。如果说有人影的话,也是一目了然的。别说人影,就连只老鼠的影子都没有。冬村苦笑了一声,移开了视线。就在这时,又一次看到了人影。这一次,更清楚了。一个人横躺着。而且,位于距地面一米左右的阳炎之中,象一个火葬的死人,浮在烈炎之中。
——难道!
冬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因为这太不可能了!难道是给热晕了产生的错觉?要不,就是单纯的幻觉。他想证实自已的眼睛,又一次看那儿时,什么也没有。
“躺在空中的人,这是不可能的事!”
嘀咕着,冬村又按同一角度将视线慢慢移回去。这时,又看到了。在阳炎腾腾的燃烧的空间中,横卧着一个人。
冬村迈出了脚步。是自身内部产生了什么不可捉摸的变化吗?还是那儿确实有什么东西?这种不解的疑问,促使着他必须去把事情弄个清楚。他想,那是一个类似幻影的东西。极其平整的地上,连根树木都没有,是不可能投下人影的。而且,象个死人一样地横卧在空间,这更不可思议了。
结果,什么也没有。他目测了距离,来到相应的位置,那儿什么都没有。
冬村环视了一下四周。会不会附近有一个物体,由于大气微妙的折射而产生的投影呢?三次,都看到了浮在空中的人。三次,都是一瞬间的幻影,盯着看时,就消失了。他想那也许是视角变化时产生的细微歪曲,同大气极其微妙的折射率在那一点重合而产生的幻象吧?不过,即使真是这样的话,大气到底从哪儿折射过来那样一个奇妙的图像呢?树木、岩石、工具,——什么也没有。大气折射也好,投影也好,而图像的原体怎么也没找到。
冬村茫然地站在那儿。
——会不会是海市蜃搂呢?
根据看到海市蜃楼的人的心态,所有的东西都能看到。冬村在寻找花尾。会不会是这种执着的愿望,凝结在海市蜃楼中,并浮现出去向不明人的形像呢?
恐怕,唯一妥当的推测只有这个了。至于海市蜃楼现象能否在这儿产生,他不知道。如果可以断定不能产生的话,便只能认为,那是因为过于炎热而产生的幻觉了。
冬村死心了。正要回到原来的那个监视位置,突然听到远处有推土机发动的隆隆声。也许,那些男人看到了自己刚才的情景,冬村心里想。
他停了下来。眼睛盯住了眼前黑红的地面。一瞬间,身体,不,整个身心都给吸引住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象是恐怖,透过了他的脊梁,他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地面上,画了一个人的形状!不,说是画的,也许不甚贴切,不是画的,而是一个阴影,仅此而已。那儿象薄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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