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冬村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是,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尸体的谜……”
冬村将那个浮荡在春阳中的人影跟猪狩说明了一遍。
“这么说,你是在空中看到人的形状才知道有人的尸体,而后陷入被追杀的窘境的吧?”
“是的。”
“真令人发惨。我挺讨厌鬼神呀、冤魂呀之类的事儿。”猪狩缩了缩脖子说道,“这家伙一定是个冤鬼。我还没听说过埋在里的尸体会怨怨悠悠地在太阳底下现出形来呢。可是,那尸体是在地表现出的浅浅的一个人的形状吧?”
“正是这点令人费解。死尸的形状在阳光下忽忽悠悠地浮荡或许是大气在捣鬼,问题是为什么泥土会自然地显出在地下的人的形状。那伙人是绝不会有意埋成那个样子的。”
真是个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啊!
“会不会是这样——花尾的尸体是埋在深七十厘米的土中的。当时正值酷暑,尸体很快便开始腐烂。于是又是生蛆,又是被土中那些专吃死尸的虫子咬得千疮百孔。这时,鼹鼠又来了,来吃这些虫子,便在尸体的周围窜来窜去。如果埋得很浅,那便会隆起一个人的形状。如果埋得深,那就会出现微妙的阴影。但只是冤魂显灵这事儿我怎么也想不透。而且,按你的说法,你是在那坟的上空看到那横卧着的人影的。那莫非是花尾的阴魂未散?”
“这些话真叫人毛骨悚然……”
由纪子不禁将长袍的衣领拉了拉紧。脸色也变得苍白了。
“是挺叫人心寒的,夫人。”
猪狩又在倒杰克·丹尼尔酒。
“会是鼹鼠的影子吗?……”
冬村又将阳光下的人影想了一遍。的确,花尾死而有撼,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他由于过度悲伤,最后用本该刺向井上的刀子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猪狩放下酒杯,又叼起了香烟。“这事件真是太阴郁太悲惨了。仓田的妻子因为失去了子宫而携着孩子自杀了。仓田却由于看到自己失去的胳膊失而复得的幻象而自杀了。竹森弓子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随后,花尾的妻子整天抱着个xxxx不放,孩子还成了植物人。而且花尾也被殴打致死。所有这一切都与井上有关。难道说这一切责任都在井上身上?”
“我原来一直觉得命里注定该当个医生。可是运气不好,投错了庙门,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医生就是有时候会突然陷入满耳怨嗟之声的境地的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只是,杀害井上的凶手是谁,真想弄个水落石出。”
“快了,就要知道了。”
“你尽在那儿给自己打气。以后要追查什么,怎么追查?线索全都断了。”
所有的线索都被中途切断了。要是没有那个神秘的跟踪者,猪狩都要断定仓田明夫就是杀害井上的凶手了。他的杀人动机明确,又没有旁证说案发时不在现场,而且他是供认这后自杀的。
“明摆着我们得从头开始。但是,现在还有一线希望。”
“是什么?那个尾随盯梢的家伙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让我也喝一杯。”
“这可得经过夫人批准喔。这酒又不是我的。”猪狩开玩笑似地说着,将酒瓶拿开了。
“可以。但只许喝一杯。”由纪子起身另拿了只酒杯来,“让这位先生美滋滋地喝而让你看着,我们也于心不忍。看来,你们都挺喜欢喝酒。”
冬村从由纪子那里接过加有小冰块的威士忌,喝了一口,波旁牌威士忌的芳香即刻在口里扩散开来,一瞬间,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狗。”
“狗?”猪狩鹦鹉学舌般地重复着问了一遍。
“对。那条养在医院对面楼顶上的叫做次郎的看家狗。把它借来,试试把它的记忆取出来。”
“我说你是不是发神经啊?”
猪狩满脸疑惑地看着冬村,心里嘀咕着他是不是受伤时给F打坏了头脑……
“那条狗看到井上与凶犯搏斗后被推下去才狂吠起来的。它一定会记得凶犯的脸形。因为耶条狗一直在大楼的的顶层养着,平日能引起它的兴趣的东西很少。它只能和驯服了的乌鸦嘻嘻,或者对着直升飞机狂吠一阵,除此之外,便只有紧盯着对面医院的屋顶了。”
“这么说来,把它……”
“拉到医院的大门口守着。如果看到犯人,它一定会作出点反应的。”
“那谁去守着大门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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