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村的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
“所以说,濑田不可能是凶犯。假如死亡时间已经有十天的话,那么八月十九日到二十日之间,日野克子是在高知县的西南端。假设在死亡天数之上另加三天估算误差的话,那么就成了八月十七日到八月二十三日之间溺死的。在这期间濑田有可能去高知吗?”
“没有这种可能。为证实濑田提出的行踪表,我们曾做了细致周密的检查,结果未发现漏洞。”
“那么就是说濑田是无辜的,就像他的证词说的那样,在伊东乘摩托艇的那个女的不是日野克子。”
“……”
“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
冬村低着头答道。
“若是没有,那就去向濑田道歉。”能见叱责道。
“道歉?……”
“对。你对清白的人枉加怀疑,明目张胆地向他挑战,而这时正是濑田面临着十分重要的教授选举。而你连这点认识都没有,那又成何体统?你依靠法律权利来仗势欺人,不顾情面,这种作法真是下策之下策。”
能见喊得声音都沙哑了。
“请您不要误解。”冬村愤愤不平地说,“您认为不会有那样的事,但这并不等于濑田不是真正的罪犯。”
“你还这么说?!”
“杀害日野克子的就是濑田,不会是别人。”
“那就是说濑田去了高知,是不是?”
1
在新宿的一家饭店的酒吧。夜幕初降,顾客逐渐稀少。
在那扇望得见夜景的窗前,冬村和由纪子对面而坐。
由纪子问道:“您的工作有进展吗?”
“别说进展,我现在是海中行船,突然间遇到了麻烦,仿佛坠入永无光明的黑暗之国了。”
冬村的耳畔仿佛响起黑暗之国的雾中那凄惨地鸣叫着的汽笛声。他午后给高知县警署挂了电话,细问了详情。检查结果更加证明濑田的清白无辜。
在高知县警署的身份确认过程中,大家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努力。与以往不同,现在对下落不明及身份不明的尸体的查询工作均已得到重视。因为在许多场合下,这类工作均与刑事案件有关,警视厅已经下达了一级通告。
县警署首先怀疑死者不是来足摺岬旅行的游客,便以足摺岬为中心,对通贯全海岸线的南部各级旅宿设施进行了检查,但没有找到符合情况的人。
当然,与旅游和交通有关的方面也都查过了。
搜查的主要着眼点,指向与船舶有关的方面。尸体是在死后大约十天之后被打捞上来的。如果想象尸体漂流了十天,那么它的入水地理论上应该是九州以南,西南诸岛到冲绳一带。因为这是黑潮自南向北的潮路。既然黑潮是海流,那么它便会常年地按照一定的方向流动。尸体是随着黑潮漂浮而来的。目前只能做这样的解释。
高速轮渡,定期航船及不定期的观光船——在被调查范围中没有发现在航行中去向不明的旅客。
沿着黑潮潮路的各县警署的答复中,也没有发现符合情况的人。
现在已经无从着手进行浮尸的行踪调查了。
“如果黑潮调转了流向,从东京流向高知的话,就会是濑田院长于八月十九日将尸体遗弃在伊东海面的情况啦吧。”由纪子用柔弱的手指拔弄着火柴盒,一边看着冬村。她的眼神光采眩目。
“哈,按你那么说,这件案子即刻就可以结案啰。”
冬村的目光从由纪子丰满的隆起的Rx房上移开。那天夜里冬村和猪狩住在阿尔卑斯山(注:此山为日本人命名的阿尔卑斯山,在日本境内)山角下的由纪子的别墅里,由纪子曾来到冬村的卧室吻过冬村。
那时,由纪子的双唇和压在他身上的沉甸甸的Rx房给他的感觉至今仍荡漾在冬村心灵的深处。
“濑田院长虚构了不在现场的证明,乘飞机带着日野小姐到高知的可能性没有吗?”
“不可能啊!即使坐飞机的话,到高知机场也还要花两个小时多一点呢。然后还要坐火车到中村市,从中村市出发到足摺岬只能乘汽车或者出租车,往返也需要近三个小时。这全程一天是做不下来的。而濑田在此期间的日程中,除去十九日的两个小时行踪不明之外,别无漏洞。”
“说到底,是濑田院长十九日在伊东海面上杀害了日野小姐啰。可是那尸体为什么会到六百公里之外的足摺岬呢?”
“问题正在于此啊。濑田除十九日之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他肯定是十九日作的案。但尸体为什么会逆潮而上,经过十天漂到足摺岬了呢?”冬村似乎看到酒杯中濑田那毫无顾忌的笑容,仿佛听到对方那无声的挑战——你如何解开这个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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