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村正在走向失败!他感到这力量如同一股狂流,自己也无能为力。
突然,他听到身后有一处声音在逼近,在死亡到来前的一刹那,冬村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他已没有时间转身。冬村猛地把由纪子推向一方,自己也全力跳开,一辆汽车带着呼啸的风声擦身而过,车头灯的光芒晃得冬村什么看不清。等他爬起身来的时候,那辆灯已经关掉尾灯,消失在街角的黑暗中。
冬村按住右腕,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他跳开时碰到民家的木板墙了,那板墙上支出来的钉子从他的右腕一直划到到胳膊肘,划出一道相当深的口子。
由纪子紧跑过来,撕开她衬衫的袖子,用两手紧紧捏住他的胳膊止住出血。由纪子安然无恙。
“你快回家吧!咱们改天再见。就这样定了。”
“我陪你去医院。”
“记住未知之事不要声张。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由纪子点了点头。
走出街口,冬村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而后他让由纪子上车,目送出租车远去。透过后车窗。刚才还能望见由纪子那张白皙的脸,而不久,那脸庞也消失在夜幕之中。
2
出租车一直开到中央医院。
一位年轻的外科值班医生,对伤口进行了消毒和缝合,做帮手的护士是汤川理惠。处置之后,冬村走出处置室,汤川理惠追了出来。
“我有话对您说。”扬川的脸色或许由于紧张而略显苍白。
“那我就洗耳恭听。”
“请在前面的咖啡店里等我。”汤川说要去告诉同僚为她代个班,而冬村则向咖啡店走去。
冬村要了杯咖啡,他虽然对由纪子说有许多工作要做,可实际上是无事可做,只是有些事必须要考虑清楚。
那个尾随者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呢——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迄今为止,冬村的心绪全牵在濑田身上了。因此,濑田受人嫌疑,肯定不会轻举枉动。但如果尾随者被抓住,那么也就等于濑田自掘了坟墓。
虽然如此,那家伙还是再次现了身形。达说明他一定怀有异乎寻常的杀人动机。说他是固执已见也不贴切,某种程度上说,那家伙性格有些异常,抱有“偏执狂”型的杀机。而且,他是个竟敢尾随刑警,又不易被人发现的主儿。
假如他不是被濑田派遣而来的刺客,那么这刺客是谁派来的呢?他的目的何在?
冬村冥思苦想。
那刺客的目的如果是想杀我这个追查井上被杀案的真正凶犯的话,那么,濑田就不是真正的凶犯了。果真如此吗?
会不会与失踪的妻子有关——冬村马上就把这个想法否定了。
已经过了一年,不管怎么样都找不出有什么理由与妻子失踪有关,或者有什么原因而让人必须要杀掉自己。
——那么,到底那人是谁呢?
冬村束手无策。他没有把那个有着特别性格和能力的尾随者加以重视。冬村头脑中显示的犯人的画像除了濑田周平之外别无他人。现在又要在那个形象之外,另外设想一个形象,冬村还做不到。
——设个圈套捉住那小子。冬村咬牙切齿地想着。他三次险些死在那小子手里,就算他是固执已见,也决不能饶恕了那小子。
脱去白大挂穿起便服的汤川理惠走进门来。
“让您久等啦!”
汤川坐下后,先要了稀牛奶。她的声音显得比刚才还生硬,她的举止也似乎很笨拙。汤川一直沉默不语,直到牛奶送到桌上,她拿起来喝了一口之后,才开口说到:“我有事想请教您。”
对于冬村来说,他看不出汤川为何烦闷,于是便用沉着的语气回答道:
“如果我能回答你的话。”
“刑警先生,您是不是认为杀害井上先生的凶手就是院长。”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担心隔墙有耳似的。
“远没有这样定案,现在正在调查。”
“可是,您不是已经查出了日野小姐的下落了吗?真可怜,她怎么会去自杀呢?”
“你认为她是自杀吗?”
“报纸上都这么说。”汤川低头看着杯子,小声地嘟囔着。
“倒也是啊。”
“据说您对院长先生有怀疑,要对院长所说的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词重新调查,这是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想告诉您一件事。”
四周无人,扬川却仍然用几乎所不到的声音悄声说道。
“那我就跟你说了吧!调查濑田院长的事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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