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的证词如果与日野克子有关,那么你们追查的案件就会变得不那么错误复杂了吧。”松泽望着冬村问。
“哎——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结果在即将抓住真正罪犯的关头,却又要断线索。”
“虽说人生中总有不走运的时候,但即便如此,那个患者却偏偏又是唯一的证人……”
“如果他们家属同意做手术,那么就有可能暂时挽救他的生命,是不是这样?”猪狩执拗地要得到答复。
“可能性很小,我看只有百分之二十。嗯,肿瘤长在胃的末端的叫做幽门的地方,阻碍了食物进入肠道。所以食物便在发酵之后导致恶心和呕吐,要经过手术将切开一个口,然后与肠道连接。但有可能引起手术后的感染。”
“您看无论如何都做手术行吗?”
“这点请原谅——关键在于手术给患者带来的压力会导致死亡。患者十分虚弱,或许他打上麻醉药后就会不行啦。”
“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仅仅有百分之二十吗?”
但这与绝望比较起来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呢。
“如果做手术,我会全力以赴的,但他家属那方的意见……”
“也可能不同意做手术呢。”
猪狩不无担心地说。
“正是这样。我是没说的,医生挽救病人的生命,这是我的义务。但从本意上说手术并不是为了延缓徒劳无益的痛苦。疾病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超过一定限度,那么所延缓的不是患者的生命而是病魔的生命。而且患者已是上六十的人了——不管怎么说,请十一点钟再来吧,到那时是否做手术是会有结果的。”
“那么拜托了!”猪狩深深地鞠了一躬,让开道路。
两人走出医院,走进一家咖啡店,猪狩要了一杯咖啡。
“可能性还有百分之二十呢。这与买彩票比起来概率还挺高嘛。”
“反过来说,死亡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他的家人会是否会反对手术?”
冬村有些灰心丧气,他真希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该有多好。这残酷的现实。
“莫非我们得求患者的家属为了警察的调查而答应做手术……”猪狩无精打采地说。
“如果患者家属不同意,或者即使同意做手术,而仍然没救活的话怎么办?”冬村一副很棘手的样子。
“到那时我们可就听天由命了。”
“哎,喝咖啡吧。”
猪狩闷声闷气地把咖啡一饮而尽。
“天无绝人之路啊!我们还有尾随者这条线索,无论如何,我得逮住那个把你弄得够呛的混蛋。”
“肯定能抓住他。我被那小子弄得浑身是伤。决不能放过他。”
‘那是当然。但是如果那家伙不是濑田派的,那这事该怎么看呢?”
猪狩眉头紧皱,视线毫无目的地停在空中。
“濑田难道真与井上案件毫无瓜葛?”
“绝不会。井上和日野克子都是濑田杀的。”冬村斩钉截铁地说道。
昨天晚上,冬村还因为弄不清尾随者的真面目而在与濑田进行心理战时,有些信心不足。但今天听了汤川理惠讲的情况,心中的迷惑已经解开了。
獭田听说秋庭曾给自己打过电话,所以就求日野克子帮忙为自己开脱,却没想到反遭敲诈。于是他便于十六日逼日野辞职,十九日又找了个借口拉着日野去伊东海。这点已从游艇码头的水员的陈述中得到证实。濑田是十九日上午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杀害了日野克子。这与推测的死亡时间相符,所以可以肯定凶手是他。因为濑田除十九日有两小时时间去向不明外,别无可能作案的时间。因此他只能是借游艇出海的机会杀人。
但是,为什么尸体会漂到距出事地点六百公里之外的足摺岬呢?
这是推测中无法解释的谜点。
八月十九日的确太平洋沿岸的通天潮出现的日子,猪狩曾这么说过,报纸也有记载。据记载这次黑潮的潮路异常接近陆地,一直到伊豆达岛附近,濑田肯定是乘着摩托艇开到了黑潮之中的。
黑潮是太平洋中的环流,按常规说,尸体肯定是被遗弃在黑潮之中。这样尸体便不容易被发现,——那么,怎么尸体却逆黑潮而上漂到了六百公里之外的足摺岬的呢?
“赶紧去医院看看吧。”猪狩看了看手表说道。
回到医院后,在去三楼医务室的途中他们碰到了松泽医生,他正迎面走过来。
松泽只简单地说了句“有话对你们说,这就去搂顶。”便进了电梯,冬村和猪狩急忙尾随其后也进了电梯。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西村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