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沧海(82)

2025-10-09 评论

  另一条道路,就是寻找尾随者。
  一般来说,从东京去高知都是乘飞机或者火车。乘船要用将近一天时间。即使如此,他们仍选择了乘船这条路线,旨在引诱尾随者出洞。如果在船上的话,尾随者可以有许多地方便于实施袭击。冬村要给尾随者以可乘之机以便引诱他发动突袭——这样那家伙便插翅难逃了。关键是尾随者会不会上钩。
  那家伙性格怪戾、固执,他有可能上钩。冬村也正是将赌注押在这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之上,而选择了乘船去高知这条路。
  猪狩则认为此番旅行将一无所获。就算是有一丝希望,能够捕到尾随者,也无法解释濑田除十九日的二小时去向不明之外别无下手机会。却怎么将在伊东海杀害了的日野的尸体运到足摺岬的呢。或许有那么一辆大型卡车,隐藏在暗处负责接应?所有这一切事情仿佛都被巨大的黑幕掩盖着而让冬村无从下手。
  冬村也知道,今日的举动成败参半,但他认定此番行动是他搜查此案的最后一招了。因此,他决定请由纪子,这位已是人妻的女子同伴。虽然他知道此番旅行中让别人的妻子陪着,将会有什么后果,但他深知此去高知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次行动——如果败给濑田,那么只有辞去警察的职务——这点是必须作好思想准备的。所以他虽知成功的希望渺茫,但却仍要带着由纪子同去。他已经深深地沉溺在救过自己性命的由纪子的恋情之中不能自拔。
  敷岛由纪子来了。身着牛仔裤配齐腰的短上衣,手提小型的旅行提包。由纪子用眼光向猪狩打了招呼,猪猪狩则点头示意。
  “那么。就这样。”边说着,冬村毫不造作地站起身来,与由纪子并肩走出咖啡店。猪狩透过窗子望去,冬村和由纪子冒着小雨,站在路旁物色出租车。由纪子的手轻轻地揽住冬村的胳膊。没过一会儿,出租车来了,两人他消失在车中。出租车缓缓而去。
  “走了……”猪狩轻声嘀咕了一句。猛然间他萌发了一种失落感,仿佛在他的生活之路中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他感到怅然若失。
  第二天,猪狩上班之前先去拜访坂本兼夫的家,听说坂本在当天上午十点钟出殡。
  坂本兼夫的家坐落在新宿的东大久保。
  那是幢二层楼的小单元。坂本生前好象是个铁匠,门口挂着幌子。街坊的男人们来了许多。猪狩随着他们在接待处敬上香奠钱,签了名。包里虽然只有一千日元,但那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燃起一拄香后,猪狩开始冥福祈祷。他打心眼儿里对坂本充满歉意。坂本实际上等于是为了警方而被送上手术台的。猪狩为自己强行地让人接受手术而感到很脸红。
  每个人都低着头鞠躬,然后走出门外。
  “刑警先生。”
  猪狩停住脚步,扭过他短粗的脖颈。
  “您不是——”猪狩一见那人,急忙行礼。这不是坂本的儿子吗。
  “承蒙您光临,家父也会欢迎您来的。”
  坂本的儿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好象已经继承了父业。他深深地朝猪狩鞠了一躬。
  “哪里的话。这次给您添麻烦。”
  “刑警先生?”
  “嗳——?”
  “家里人,还曾为您是否能参加殡葬仪式而打过赌呢。”
  “您是说……?”猪狩已经作好准备去听病人家属们说的不是了。
  “别人说,家父的死是被警方在搜查中利用了。因为我们曾经想过让家父动手术,但后来听说一上手术台便很难生还,就不再指望手术了。若不是您当时求到我们……”
  “我深感内疚。”
  “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其实,我是说在整理家父的遗物时找到了一本日记。上面详详细细地记载着家父入院后的心境,自己身后的家族事务处理。我们没有跟他说起他已身患绝症,但由日记可见家父已经猜到了。——而且,日记中还写着有关日野护士的事。家父也正是为能给她作证而接受手术的。”
  “那么——”猪狩激动得声音都嘶哑了。
  “不知是否有用。但家里人已经决定,如果您要是不来烧香参加出殡,也就没有必要把日记送给您看了。”
  “嗳,您说到哪儿去了,我怎么能不来为令尊的亡灵烧柱香呢?”
  猪狩仿佛打了个寒战似的。一股安心之后的震颤通遍全身。他暗自庆幸多亏今天来了。
  “就是这本。您可以把它带回去看。用过后请还给我。”
  猪狩接过那用个小小的杂记帐本作成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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