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冬村即将走过烟囱附近的一堆物件旁边的时候,他的眼睛余光发现有个人影,还未在冬村反应过来的时候,头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击。冬村昏倒在地。就在昏倒的一刹那,他曾试图用右手去拔枪,可最终还是昏昏沉沉,仿佛被抛进梦的深渊,他意识到自己被拖过去,恍惚之中,他感到有人想把他从船舷旁扔进海里。
之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当他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医务室里,身旁有船医和护士,还有由纪子。冬村用手摸了摸头,包着绷带。
“有轻微出血,一会就可以把绷带拆掉了。”六十岁左右的船医说道。
大副走了进来,“实在是遗憾,经现场调查,未发现可疑痕迹。您对凶手不知有没有印象……”
大副先对冬村遭到的不幸做了一番郑重的道歉,之后回道。
“是谁发现的?”
“这位夫人找这位客人的时候来到甲板。犯人见此情景便跑掉了。因为天黑,这位夫人什么也没有……”
“行啦,我想他是搞错人了。”
由纪子拉着冬村走回房间。
“你啊!怎么总是遭人暗算呢?”
“嗯,看样子是这么回事。”
冬村笑着答道。
由纪子坐在床边。望着冬村说:
“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刚才有的话就没有说。”
“没看清脸。”由纪子看到的只是消失在夜色中的人影,当时,那人正想把冬村拉起来。由纪子跑过去喊了一声,那男的便放下冬村,从左舷侧的铁梯子上跑下去了。一刹那的印象:那人是个中等个儿,身体结实的男人。有一个特征是他跑下舷梯的时候没有发出皮鞋特有的响声。由纪子听到的是类似运动鞋的声音。
“运动鞋……”
“也许是皮鞋底下粘了橡胶。这些对你是否有启发?”
“多谢。至少比什么都没看见强多了。”
“至今为止,已经救过你两次了。这第三次等待你的会是怎样危险的境遇呢?”由纪子语调很欢快。
“第三次我恐怕不会再死里逃生了。”
冬村无力地笑了笑。多亏了由纪子,否则冬村这次肯定会被扔进夜色中的太平洋了。冬村强烈感受到的,与其说是对尾随者的愤怒,不如说是由于失去宝贵的机会的无力感。就凭这点收获,哪儿能制服濑田呢?
冬村服了镇痛剂之后才睡着了。
第一天傍晚,船到高知。
冬村和由纪子比其他乘客提早下了船。为的是能在那从吊桥上蜂拥而至的乘客之中,辨认出象尾随者的人,仅凭橡胶底的皮鞋和中等身材的男子这点线索,假使找到了与其特征相符的那个人,也无法拿他怎么样的。但冬村仍然坚持要看看那个可能是尾随者的人的模样,哪怕只看一眼。
由纪子在冬村的手上给信号的时候,是第八位旅客下船的时候。那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算是个矮个子男子,朝出租车停车场方向走去,穿着一双贴着厚厚橡胶底的皮鞋。经过冬村的面前的时候,没有看出有任何反应。看侧脸那人眼神阴郁,晦暗天光。只在胳膊上搭了件风衣。
不知为什么,那人的背影虽不大,却使人感到其中隐藏着执拗的东西。
“我不敢肯定,但却感觉得他很象那个……”
那人搭乘了出租,一直没有回头看一眼。
冬村也走到出租车场。他想起了奥野山脉的山岭发生过的事件,当时那家伙拼命的朝单车跑上的背影和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有些象,但又不能肯定,实在让人感到焦急。
2
再次看到那男子的时候是在高知车站,他正站在开往中村市的下行线,离站台不远处,胳膊上搭着雨衣。
“是那个男的,一定跟我们去一个地方。”
由纪子的腔调中略带恐怖感,她说着,从铁道旁的白线旁边后退了许多。
“是不是跟着我们来的。”
那男人是乘出租汽车走的。
“不知道,乘船来高知,然后继续坐船去高知的人也很多。”话虽这么说,但假如这家伙就是那个尾随盯梢的人,冬村也没有想到他会从船上直跟踪到这儿。既然知道冬村此行的目标是足摺岬,他先去那儿,然后等待下手,不是更好吗?
列车进站了。
坐稳后,由纪子便悄悄地东张西望。但仍未见到那男人的影子。“别担心,肯定还会有第三次袭击的。”
“我没有自信了。哎,还是要干下去吧!”
“别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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