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陌生人(11)

2025-10-09 评论

  那天早晨三点,托比和这一对伯丽姐妹睡在了一起。
  一切的一切都计划得非常周密。演出前的一个小时,洁丽把这个俱乐部的滑稽演员——一个赌钱不要命的赌棍,——领到了迪弗尔夕大街的一家公寓里。这里正在掷骰子。当他看到了这种情况后,舔了舔嘴唇说,“我们在这里稍稍待一会儿。”
  三十分钟后,洁丽偷偷溜走了。这位滑稽演员还在那里一边掷一边象疯子一样地吼叫着,“老子豁出去啦!你这个狗娘养的!”他完全陷进赌局里了。成功、当明星、发大财,都全凭这一掷了。
  而在尼海俱乐部,托出己打扮得衣冠楚楚地坐在那里静等。
  演出时间到了,滑稽演员还没来。俱乐部主人开始发怒骂人。“你们听见了吗?那个狗杂种这回不来他就永远甭想再沾我的俱乐部的边儿啦!”
  “这不怪你,”麦丽说,“可是你的运气好。在酒吧间里,现成坐着一位滑稽演员,他刚从纽约来。”
  “什么?在哪儿?”
  俱乐部主人打货了一下托比。“我的上帝呀,他的保姆在哪儿?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他很了不起!”洁丽说。她确实认为是这样的。
  “试试看,”麦丽说。“你还有什么怕的?”
  “我怕得罪那帮该死的顾客!”但是,他还是耸了耸肩,走到了托比站的地方。
  “这么说,你是一个滑稽演员了,恩?”
  “不错,”托比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在卡茨基尔一个爵士音乐演奏会刚下来。”
  俱乐部主人又把他打量了一下·“你多大了?”
  “二十二岁了。”托比撒谎说。
  “扯蛋。算了,去试试看吧。不过如果你给砸了锅,你就甭想活到二十二。”
  就这样,托比·坦波尔的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他站在聚光灯下,乐队在为他大吹大擂。观众,他的观众,坐在那里等着看他出场,替他捧场,他感到一阵的激动。
  ,他的喉咙里象堵了块东西似的。他激动极了,现在他好象,已经和观众结成一起了;一根奇妙的、魔术般的绳于已经把他和观众拴在一块儿了。就在这一刹那间,他想起了他的母亲。他希望,不管她在哪里,都能看见他,看见他正在这里登台演出。乐队演奏停止。托比开始说开场白。
  “各位幸运的观众,你们晚间好!我的名字叫托比·坦波尔。我猜想,你们各位也都知道你们自己的名字。”
  一片安静。
  他接着说。“你们听说芝加哥黑手党的那个新头目了吗?他可是个冒脾货,专搞同性恋。所以说,现在这帮人在吃顿饭、跳场舞的当中就能把人给毁了。”
  没有人发笑。他们都冷漠地、带有敌意地注视着他。
  这时,托比开始感到恐惧的利爪在抓他的肚皮。突然间,他通身冒汗,他与观众之间的那条奇妙的纽带,断掉了。
  他继续往下说:“我刚刚在缅因州的一家剧顿里履行了一项合同,这个剧场可远了。远极了。它座落在深山老林之中,经理是只大狗熊。”
  一片寂静。观众讨厌他了。
  “没有人告诉我,说这是个聋哑会议。我觉得,我就象泰坦尼克号上的一名社交指挥家。我站在这里,如同走上了跳板,可前面并没有船。”
  观众开始嘘起来。托比讲话后的两分钟,俱乐部主人慌忙给演奏队打了一个手势,这些演奏人加大了音量,把托比的话淹没下去了。他站在那儿,脸上带着微笑,眼睛里满含着泪水。
  他恨不得向他们大喊一声。
  正是那喊叫声惊醒了津斯基太太。这喊叫声又大又凶,在静静的夜晚很显得有些怪。直到津斯基太太从她的床上坐起来,她才知道,那是约瑟芬的哭喊声。她急忙赶到那间屋里,在那里她布置了一同哺乳室。她把约瑟芬包裹得很紧,婴儿因惊厌脸色发青。医陀里的一位住院医生给这个婴儿开了静脉注射的镇静刻,婴儿才能安稳地睡眠了。不过给约瑟芬接生的威尔逊大夫对她又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没有检查出任何毛病。但是,他并不安心。他忘不了墙壁上的钟。
  第四章
  杂耍艺术从一八八一年起在美国盛行起来,直到一九三二年皇宫戏院关门,它才寿终正寝。杂耍演出曾经是所有有志的青年滑稽演员的演习起点,也是他们面对怀有敌意而又喜爱嘲笑别人的观众,锻炼才能的场所。有了成就的滑稽演员,既出了名,又发了财。如,艾迪·坎特尔和W·C·菲尔兹、乔森和本尼、艾伯特和斯泰罗、杰塞尔和伯恩斯,还有马尔克斯兄弟以及其他几十位,都是当时盛极一时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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