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谋杀了,被绑架了,或者——他试着扭了一下门把。门没有锁。德萨慢慢把门推开。吉尔-坦波尔正站在房间的远侧,从窗口往外看,她的背朝着德萨。德萨正要开口讲话,看到她的身体是那样地僵直,以至使他欲言又止。他尴尬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几,考虑是不是应该知趣地、不声不响地退出来。突然房间里充满了一种可怕的尖叫声,就象一头受到了伤害的野兽在发狂,在哀嚎。在这样一种深深的私人隐痛的面前,德萨简直不知所措。他退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德萨在房门外片了一会儿,听了听里而那没有言词的喊叫。由于深受打动,他转身向主甲板上的剧场走去。一名服务员正在剧场前面用墩布擦拭血迹。
天哪,德萨心里盘算,下面该怎么办?他试图打开剧场的门,门没有锁。德萨走进这座可以容纳六百名乘客的巨大的、现代化的大厅。大厅里空元一人。出于一时的灵感,他朝那间小小的放映室走去。放映室的门锁着,只有两个人有这个门的钥匙,他和那个放映员。德萨用自己的那把钥匙把门打开,走了进去。看来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他走近那两台世纪牌三十五毫米的放映机,把手放在机器两台中有一台机器是热的。
德萨在D甲板的船员室里,找到了那个放映员。然而放映员却对德萨说,他对剧场里有人使用放映机一事,一无所知。
德萨在返回他的办公室的途中,他抄了一条近道,刚好路过厨房。厨师叫住了他,很不高兴地对他说,“瞧这个,这是哪个混蛋干的?他究竟要干什么?”在一张大理石的和面用的桌子上,放着一块美丽的六层高的结婚蛋糕,蛋糕上用棉花糖作了两个精致的小人——新郎和新娘。
但不知谁把新狼的头整个捏扁了。
“就在那一瞬间,”德萨在他的小咖啡馆里,对那些听得入迷的顾客说,“我预感到有一件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第一章
一九一九年,密执安州的底特律是世界最成功的工业城市之一。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然结束。底特律在协约国的胜利中,起了重要的作用。它曾给协约国提供了坦克、卡车和飞机。现在,德国纳粹分子的威胁已不复存在。汽车制造厂又可以把它们的能量用于改进汽车的生产上了。不久,工厂制造、组装汽车的日产量已高达四千辆(包括运输出厂)。于是,有专业的技术人员,没技术的劳工,从世界各地向这里云集,都想在汽车行业里寻找工作。意大利人、爱尔兰入、德国人——他们象潮水一般地涌来。
在新末的这些人中,有保尔·坦普拉豪斯和他的新娘弗莉达。保尔原在慕尼黑的一家屠宰场里学过徒。他与弗莉达结婚时,得到了—笔赔嫁。他们带着这笔赔嫁移民到纽约,开了一家肉铺。肉铺开张不久就赔了钱。于是他们又迁居到圣路易斯、波士顿,最后才想到底特律。在来到底特律之前,每到一个地方,他们就亏一大笔钱。
在商业繁荣的日子里,人们生活日趋富足,意味着肉类的需求量也在增加。但是促尔·坦普拉豪斯经营的肉铺,还总是赔钱。保尔算是个屠宰能手,但他却毫无经营能力可言。实际上他最大的兴趣是写诗。对写诗的热衷远远甚于赚钱。他可以一连好几个小时地构思他那些诗的韵律呀,意境呀,还会把那些“成果”写在纸上,投给报刊或杂志。但没有人来理睬他。在保尔看来,金钱并不重要,谁都可以该他的钱。于是这样的一句话很快就传开了:“如果你没有钱,还想吃肉,吃新鲜的肉,那你就去找保尔·坦普拉豪斯去好了。”
保尔的妻子弗莉达,是个模样很丑的姑娘。在保尔遇上她并向她求婚——或者更确切地说,保尔向她父亲提出要娶她之前,她可丝毫没有与男子们打交道的经验。弗莉达曾请求她的父亲让她接受保尔的求婚。而这位老人一点也用不着她去催促,因为他非常担心到他晚年时,弗莉达仍嫁不出去。为此他甚至愿出一笔数字可观的赔嫁,以便让弗莉达和她的丈夫离开德国前往新大陆。
弗莉达第一次见到她的丈夫时,便羞答答地爱上了他。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位诗人。保尔有点知识分子的味道,但长得很瘦,一双无神的近视眼,还有点秃顶。在他们交往了几个月之后,弗莉达相信,这位漂亮的年青人已真正属于她了。关于她自已的外表,她心里很清楚。她的体型过于臃肿,象—头生的大马铃薯。她五官中最好的要算那双炯炯有神的蓝眼睛,那双眼晴碧蓝、碧蓝的象龙胆一样。至于面孔的其他部分就象都是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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