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起来,心里记下了那些妙语。这样,他们可以告诉他们的朋友了,他们听到了托比-坦波尔说了些什么。“那一天,我和托比-坦波尔在一起,他说……”
“我站在托比的身边,就跟我站在你身边这么近,我听他说……”
他站在中间,逗他们乐,温和地拿他们取笑。他们都很喜欢这样取笑。他嘲弄他们的性生活,嘲弄他们的健康以及他们的子女。结果他们对他们自己的一切事儿也都感到顶好笑了。
最后,托比悲伤地说:“我很不愿意离开你们。你们是我这些年来遇到的最好的观众了。”——
他们也绝不会忘了这件事——“但是,我必须单独和爸爸谈一会儿。他答应也要给我说一些新的笑话。”
他们有的微笑,有的大笑,大家都很敬爱他。
托比和他父亲单独在那间不大的会客室里坐着。这间屋里也有死亡的味儿,不过,托比心里暗想:“这种地方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死神?”这里到处都是风烛残年的,被人认为是碍事的父亲和母亲。他们都从家里的小卧室里被弄了出来,从饭厅和会客室里被弄出来。因为在那里,一旦有客人来访,他们是形成一种困窘局面的因素。他们被他们的子女们或侄儿侄女们送到这个养老院里来。“相信我吧,这完全为了你们好,爸爸,妈妈,叔叔舅舅,婶子舅妈。你们将和很多和你们年纪差不多的好人在一起。你们随时随地都是伴侣。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他们的真正意思是:“我要把你们送到那里去。和所有其他无用的老朽一起死掉。在家里你们在桌子旁会唠唠叨叨地一遍又一遍地讲着相同的故事,纠缠着我们的子女,弄湿了你们的床铺,这会使我实在感到难以忍受。”爱斯基摩人在这一方面表现得更为坦率。他们干脆把老人送到冰上,扔在那儿不管了。
“你今天来,我真高兴,”托比的父亲说。他的话说的很慢。“我想和你谈谈。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隔壁的阿尔特-赖利昨天死了。”托比瞧着他。“这怎么是个好消息?”“这就是说我可以搬到他的那间屋里了,”他的父亲作了解释。“那是个单间。”这就是年纪大的人想的事:活下去,依恋着残留的那点生物的舒适感。托比在这里看到了这样的人,其实他们死了比活着舒服,但他们宁愿活下去。“生日愉快,多尔塞特先生。假如今天您九十五岁了,您会感觉怎么样?”
“……我一想到我总算没有死,我就会感到美极了。”
最后,托比该离开了。
“我一有可能,我就回来看你。”托比许诺。他给他父亲-些现钱,并对所有护士和服务员,慷慨地给了小费。“你们好好照顾他,啊?我为了我的表演,很需要这位老人。”
托比走了。在他走出门的这一瞬间,他已把他们忘得精光。他想的是他那天晚上的演出。
但养老院却一连好几个星期,谈论的内容都是托比的这次来访
第十七章
约瑟芬-津斯基长到十七岁,已经是得克萨斯州奥德萨城中最漂亮的姑娘了。金黄色的面孔晒得有点发红。长长的一头黑发,在阳光照耀下透着红褐色的光泽。深棕色的眼睛里泛出金黄色的斑纹。她的身段十分苗条动人;脉部圆圆的,很丰满;挺直的背部往下慢慢变细,而腰部以下及臀部又逐渐变大。两条长长的腿,既匀称又漂亮,呈现出一种性感的美。
约瑟芬和那些石油行业里的人已不再有什么交往了-她和非石油行业里的人在一起。放学之后,她在一家有名气的汽车餐馆里当女招茵。这家饭馆名叫“金色侠盗’。玛丽-罗和萨塞-托平以及她们的朋友们,常来这里约会。约瑟芬总是客客气气地和她们打招呼;但一切都已改变了。
约瑟芬总感到有些不宁。她渴望着得到某种东西,尽管她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但确实是有的。
她想离开这个卑鄙的城市,但,她不知道她到底想到什么地方,或者千什么。由于想这些想得太苦了,她的头又疼了起来。
她曾跟十几个不同的男孩和男人一起出去。她妈妈最喜欢的是华伦-霍夫曼。
“华伦会成为你的好丈夫。他很讨人喜欢地按时到教堂作札拜。作为管子工,挣的钱也不少。他爱你都快发疯了!”
“他都二十五岁了,而且也太胖。”
她母亲打量了约瑟芬一下,说道:“可怜的波兰姑娘,别在鸡蛋里挑骨头啦。在得克萨斯,在哪儿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不要再愚弄你自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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