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导演是个神经质的矮子,名叫哈里-杜金。他向托比介绍全体演出班子里的成员。托比同大多数人共过事,好莱坞是个不大的地方,面孔很快就都熟悉了。但托比以前可没见过吉尔-卡瑟尔,那天她穿了一身淡黄色麻纱的衣服,素雅而又飘逸,看上去美极了。
“你在干什么,宝贝儿?”“我在拍一部宇航员的短片。坦波尔先生。”他向她热情地微笑着,说道:“我的朋友们,都叫我托比。”全班人马开始工作。排练进行得特别顺利,杜金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托比正在向吉尔卖弄。他已经占有过这次节目里所有的姑娘,而吉尔对他是个新的挑逗。
托比和吉尔合演的短片,是这次节目的高xdx潮。托比着吉尔加上两行台词和一处逗乐的表演。
排练完了以后,托比对她说:“到我的化妆室,喝一杯好吗?”“谢谢您,我不喝酒。”吉尔微微一笑就走了。她同选派角色的导演有约会,那比托比-坦波尔更重要。坦波尔只能让她上一次镜头。派角色的导演,意味着长期有工作。
那天晚上当他们放映这个节目的录象时,大家一致认为这次演出极为成功,也是托比演的最好的一个节目。
“又是一次大胜利。”克里夫敦对托比说,“那部宇航员短片,保证最卖座。”托比咧嘴一笑。
“是喽,我喜欢片子里的那个小东西,她真有点味儿。”“她的确很漂亮。”克里夫敦说,他知道,每个星期都有一个姑娘来同托比睡觉。她们都有点味儿。但从来是事过境迁,一笑了之。
“跟她约定来和咱们一起吃晚饭,克里夫。”这不是要求,是命令。几年之前,克里夫敦会让托比自已去订这个约会的。但是近来呢,托比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托比是国王,这是他的国王。不想被流放的人就要靠他的恩赐过活。
“当然,托比。”克里夫敦说:“我会安排的。”克里夫敦从大厅走到女演员更衣化妆室。
他敲了一下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有十几个姑娘正在卸妆。她们除去向他表示问候外,丝毫不注意他的到来。吉尔已卸好了妆,换上了她外出的服装。克里夫敦走到她的跟前。“你演得非常好。”他说。
吉尔从镜子里不感兴趣地瞅了瞅他。“多谢。”过去她会因克里夫敦-劳伦斯如此屈驾而来,感到既惶恐而又兴奋的。因为他可以为她敲开一切大人物的门。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只不过是托比——坦波尔的一个小跑儿。
“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坦波尔先生想让你同他一起吃晚饭。”吉尔用手指尖轻轻地搔一搔头,然后说:“告诉他,我累了。我要睡觉了。”她走了出去。
那天的晚餐简直是场灾难。托比、克里夫敦-劳伦斯和导演杜金坐在大路餐厅前部的单间里。杜金提出请两名女演员来,托比一口拒绝了。
席上的主人说:“您看看,点点什么菜?可以吗?坦波尔先生?”托比指着克里夫敦说:
“好吧,给这个白痴来一道炒舌头。”克里夫敦跟着席上在座的人一起大笑起来,他装作托比只是和他开个玩笑。
但托比仍在发脾气。他冲着克里夫敦说:“我就叫你去干这么一件简单的事,请一位姑娘来吃饭,你都干不了。你千嘛把她吓跑了?”“她累了。”克里夫敦申辩说,“她说——”“没听说,哪个娘儿们累得顾不上陪我吃顿饭。你一定说了些什么屁话,把她给刺跑了。”托比提高了嗓门儿。隔壁单间的客人,转过头朝这边望。托比朝他们来了个孩子气的微笑,然后说:“这里是一次告别宴会,朋友们。”他指着克里夫敦说:“因为他把脑袋瓜送到动物园去了。”那边桌上的人,哄堂大笑起来。克里夫敦勉强咧开嘴笑了笑,但是,在桌子底下他的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
“你们知道,他哑巴到什么程度了吗?”托比对邻座的客人说:“在波兰,没有人不知道他的那些笑话。”大家笑得更凶了。克里夫敦想站起来退席,但是他不敢。杜金坐在那儿也很尴尬,他平时聪明过了头,可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托比现在已经引起附近几个单间客人的注意了。
而他的嗓门儿也更大了,嚷嚷完又朝他们亲切的微笑。“今天克里夫敦-劳伦斯在这里应该老老实实地当个大笨瓜。他出世的时候,他爹妈就为他吵了一架。
他刚一落地,他妈就不认他。”谢天谢地,这一晚终于熬过去了。但是,第二天克里夫敦-劳伦斯的这些丢丑的事,全城就该尽人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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