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得不错。”托尼说道。
“是的,我很幸运。”多米尼克的手指不安地拉着她的上衣。“你要喝点什么吗?”
“谢谢,不用了。我离开巴黎后,一直想和你联系。”
“我搬家了。”
“搬到美国来了?”
“是的。”
“你是怎么在卡尔顿·布莱辛介绍所里找到工作的?”
“我——我看到报纸上的招聘启事。”她勉强地答道。
“你什么时候第一次遇到我的母亲,多米尼克?”
“我——在你的公寓里,记得吗?我们——”
“别再玩游戏了。”托尼说道。他觉得心中的怒火在燃烧。“该结束了。我一生中还从未打过一个女人,但要是你再说一句谎话,我敢保证,你的脸蛋今后不会再适合照相了。”
多米尼克刚要开口,托尼眼中的怒火止住了她。
“我再问你一次,你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我母亲的?”
这次她没再迟疑,“就在你被录取进美术学院时,你的母亲就安排我在那儿做模特儿。”
他心里一阵恶心,但他强迫自己继续谈下去。“这样我就可以结识你?”
“是的,我——”
“她付钱给你做我的情妇,让你假装爱上了我。”
“是的。那是战后——局势非常糟糕。我那时很穷,你看不出来吗?但是,托尼,相信我,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是认真的——”
“回答我的问题。”他那凶狠的声音把她吓坏了。面前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能施暴行的男人。
“那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母亲要我注意你的行动。”
他想到多米尼克的温柔,同她做爱的情景——原来是收买的结果,是他母亲无偿馈赠的——他感到无地自容。他一直是他母亲的傀儡,被她控制操纵。他母亲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感受。他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王储,她的继承人。她关心的就是公司的一切。他最后望了多米尼克一眼,然后转过身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她望着他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心里想,我真的爱你,托尼,这一点我没有撒谎。
凯特在书房里看书,突然托尼走了进来,喝得醉醺醺的。
“我同多——多米尼克谈——谈过了。”他说,“你们两——两个肯——肯定十分开——开心,在我的背后嘲——嘲笑我。”
凯特马上警觉起来,“托尼——”
“从现在起,我要你不——不要干涉我的私——私生——生活。听见了吗?”他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凯特望着他离去,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预感。
第二天,托尼在格林尼治村租了一间公寓。他不再同他母亲亲亲热热地在一起吃饭了。他只同他母亲保持一定的工作关系,而没有任何私人关系。尽管凯特不时地作出要同他和解的表示,但他却不予理睬。
凯特心里十分痛苦,但她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托尼好啊。正像她过去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戴维好。她不能让他们俩离开公司。托尼是世界上她唯一所爱的人,可她眼瞧着他变得越来越孤独。深居简出,不同任何人来往,也没有朋友。过去他对人热情,也很开朗,现在却变得冷漠,沉默寡言。他在自己的周围筑起一道无形的墙,谁也不能攻破。他需要一个妻子来照顾他,凯特想,还要生一个儿子来传承。我得帮助他,我必须要这样做。
布雷德·罗杰斯走进凯特的办公室说道:“恐怕有些麻烦了,凯特。”
“发生什么事了?”
他把一份电报放在她的桌上。“南非政府宣布原住民代表大会为非法组织,通过了关于禁止共产党法案。”
凯特说:“我的上帝!”这个法案同共产主义是风马牛不相及。它规定:任何反对政府政策并企图以任何方式加以改变的人,都是犯法的,要判处徒刑。
“这是他们破坏黑人抵抗运动的手段。”她说,“如果——”她的秘书打断了她。
“有国际长途电话找你,是皮尔斯先生从约翰内斯堡打来的。”
乔纳森·皮尔斯是约翰内斯堡分公司经理。凯特拿起了话筒,“喂,约翰尼,你好吗?”
“很好,凯特,有个消息,我想应当告诉你一声。”
“什么消息?”
“我刚接到报告,说是警察抓住了班达。”
凯特马上乘下一班飞机赴约翰内斯堡。她已经通知公司的律师设法营救班达。甚至克鲁格-布伦特有限公司的权力和威望也可能帮不了他了。他被宣布是国家的敌人。她不敢设想要对他采取何种惩罚。但无论如何,她也要见见他,看看能给他帮点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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