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否认,但很敏锐地试图转变话题。“我们怎么可以老谈我呢?你是那个正在扮演业余侦探的人。放弃它,阿曼达。”
“让你独享其乐?我不。我也喜欢测验智力的难题?”
“也许我们可以订个盟约。”
她疑心重重地端详着他。“什么样的盟约?”
“我会告诉你正在发生的每一件事,我甚至把我对这个案子的看法也一古脑儿地说给你听,难题的所有的碎片,我有的,你也有,”
“但是?”
他沉着注视着公路的目光一转开,正碰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的眼里充满了坦率。“但是什么?”
“得有一个圈套,你不是那种愿和爱挑毛病的记者合作的警察,作为回报,你想从这儿得到什么呢?”
“你不会喜欢的。”
“可能不会,不管如何,告诉我吧。”
“我想得到我同样想了好久的东西,我想让你坐在你的前门廊上,吸着柠檬汁,如果你坚持要工作,那就不要放弃报导花园聚会,换句话说,我想让你停止打听那些可能要你命的事。”
“没门。”
“不要和我争论,阿曼达,对这个案子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难道你就不能听一次关心你幸福的人的话吗?”
“你骗谁呢?你对我的幸福毫不在乎,唐奈利,我不是某种娇弱的南方花朵,一感到有危险就可能萎缩。你仅仅是对你的自我感兴趣,如果我在你前面破了案,它就会受到严重伤害。”
“哦,看在……”
她确信他要有一篇气愤填膺的激烈演讲,没等他开始她就说:“那么你呢?难道你的这种好事不会让你也丧命吗?或许你整天穿着防弹背心?”
“我认为枪弹不是我们凶手的风格。”
阿曼达怒视着他:你是个真正聪明的笨蛋,唐奈利,让我重新把这个问题表述一下,你打算每顿饭都检测一下看是否有毒吗?”
“如果你是在问我,是否对凶手的愤怒有免疫功能,答案是否定的。但我也不是机器傻瓜。我处于更有利的位置保护自己。”
“这样,我们又回到枪上来了。”她万般厌恶地说。
“并不确切,我们回到这样一个事实,即我是个老警察,在射击术和空手道方面接受过训练。”
“我猜,那就是你为什么让自己中了一枪挨了一刀的缘故。”
唐奈利的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阿曼达马上感到一阵后悔,真不应该挖苦他。车在角落里两轮打转,尖叫一声停在一幢小公寓楼的前面:公寓挡挂着白色的百叶窗,围着锻铁的栏杆,一时爆发的鲁莽告诉她,他是多么的愤怒,他关上点火装置,慢慢地考虑了一下,然后转身面对着她,嘴角的几丝皱纹说明他精神仍然很紧张,褐色的眼睛深处有气愤也有痛苦,阿曼达没有考虑自己,只感到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我是被一个小流氓刺伤的,他还不到13岁,正吸毒,吸得云山雾罩,我试图把他从我的搭档身边拉开——一位女搭档。我所知道的最好的警察之一——这时刀子正顶着我的胸部,向上挥到了我的喉咙。”他就事论事的说。“万幸的是,充其量是表面受伤,否则我们就不会在这谈话了。”
阿曼达眨眨眼睛,用力咽下口水。
“至于子弹,它射中我的后背,离我的脊椎不到一英寸。我正调查不法之徒和这个城市里一些十多岁少年街头团伙之间的关系,有人不高兴了,当我走进一家麦当劳餐馆喝咖啡时,他们朝我开了一枪,那是两起意外事故,阿曼达,在我服役的15个年头里,我接到了数以千计的报警电话,那只是其中的两起,那不是运气好的问题,这个记录要比你的强得多。”
“我很难过。”她说,突然感到很卑微,强然抑制住要哭的冲动。“我实在很难过,为你发生了这样的事,为我做了如此不知轻重的评论,是这样,这个报道对我来说很重要,也许,那都与我不得不放弃我的事业,搬到这来,自尊心受了强烈冲击有关,我知道我不能放开它不管,正因为我害怕那些事,尽管它也许永远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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