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考虑,从现在开始你或许应该处理这件事呢,奥斯卡?毕竟你是编辑。人们期待着你干大报道。你可以和唐奈利一起去纽约,我留下照料这儿的事。”
他很愉快地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突然间,她非常高兴自己作出了这种姿态。然而,奥斯卡摇了摇头。
“它是你的报道,阿曼达,你正在做一件重要的工作。我不会现在接管的。那不是处世之道。”
“你肯定吗?”
“我肯定,”他说,“谢谢你问我。现在就离开这儿吧,唐奈利看来不耐烦了。”
这篇报道一定要成为一流的,阿曼达十分愉快地想,“我会从纽约给你打电话,让你知道事情的进展,你可以想一些我们应该查明的线索。
随后的行动节奏很快,快到了有危险的地步,那正是她所喜欢的速度。他们在她家逗留了一会儿,唐奈利打电话预订机票,她收拾随身带的包。接着他们又因他的事停了一会儿。到八点钟,便乘上了飞机,阿曼达的心再次突然被紧张的预感攫住了,上次在亚特兰大的宾馆酒吧里,正是这相同的感觉搅得她糊里糊涂。她要到纽约去,这个世界上她最喜欢的城市,并已是要和唐奈利一起去。它在阿曼达心中激起一阵狂风暴雨,夹杂着烦人的思绪。
这次怎么终究还好象是回去呢?体验了几天那样的兴奋和活力后,怎么好象是她又要不得不离开乔治亚呢?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唐奈利会觉悟到他已经失去了纽约可以提供的一切?
飞机一在纽约着陆,阿曼达就直奔付费电话而去。
“等不及要给所有的朋友打电话呢,嗯?”尽管这句嘲笑够轻松的,但她怀疑蕴含的感情却深得多。
“我不是要给朋友打电话,是想查亨利·温特沃思的电话号码。”
唐奈利又恢复了最佳笑容,那个使她心旌摇荡的笑容。“你在查w字母一栏。我怀疑那是假名。”
阿曼达任重重的号码簿落回原位。“机灵鬼。”
“智者千虑,也有一失,阿曼达,试试查罗森,诉讼上是这个名字。亨利·罗森。”
“我知道。”
“你当然知道。”
亨利·罗森的名字下面有好几个号码。“我们马上开始打吗?”
“阿曼达,现在已经十点了。等我们登记住进宾馆,就十一点了。可以等到明天上午。他不知道我们在找他,不可能去任何地方的。”
“我不想等到明天上午,如果他已经去上班或干别的事了,怎么办?”
“那么就到工作的地方找,或者一直等到他回家。”
她不耐烦地注视着他。“唐奈利,你在布鲁克林的逮捕纪录确切是什么?”
“很好。我的定罪率也不错,你是不是接着要问这个?你的怎么样?”他兴致勃勃地询问,“除了扬科维奇一案外,有何值得称颂的事?”
“好吧。我服了你。但是,我希望你准备着彻夜不睡和我讲话,因为我要直到找着这个家伙才能小睡一会儿。”
“很有趣的主意,”他低沉着声调,颇有挑衅的意思。“我会考虑的。”
那种站在悬崖峭壁边上的感觉又回来了,她的手心直冒冷汗。她说的话仅仅是坦率罢了。原来不打算在唐奈利的脑子里种下敌意,并且已认定,他可能是对的,让他俩之间的事冷淡下来很重要。现在她内心深处的感情各色各样,就是没有冷淡。
她避开唐奈利紧盯着的眼神,神经质地咽了口口水,拿起手提箱,朝出租车摊走去。她觉得明智之举是闭上嘴不讲话,直到想出怎么摆脱这种情绪的办法。
唐奈利挑了家市中心的宾馆,给他们登记各住一间。这两、间甚至没有紧挨着,但是,服务台秘书眼中的表情依然暗示着,他压根儿不相信这两个房间都会被利用。阿曼达也觉得靠不住,她再次提醒自己那也许最好。
服务员首先把他们引到她住的房间,唐奈利在门口等着,看上去很烦躁,似乎站在她房门口本身是个诱惑,这个诱惑比他原计划要对付的大得多。服务员指明了空调控制办法,电灯开关,房间服务清单……他或许早应该走了,阿曼达递给他小费,打断了他。他领会了寓意,唐奈利似乎如释重负。服务员一离开,唐奈利就挥手道别,消失在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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