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紧急关头,特里以他那爱尔兰人特有的不可思议的勇气,孤注一掷。他把油门加到最大,飞机吼叫着在跑道上飞驰,救火车就在正前方。
飞机能上升到足够的高度,以便越过这拦在路当中的火红的金属魔鬼吗?
机头的起落架已离开地面。另外两个起落架轻轻跳动了几下就升上去了。飞机在离救火车仅几英寸高的地方擦过,腾空而起。
不懂飞行的人体会不到这种危险。哈尔和他父亲都开过飞机,只有罗杰是第一次上天。
他一直在埋头研究那幅地图,一这会儿,他抬起头来,看到父亲和哥哥的脸色煞白,便若无其事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哈尔恨不得把他给活剥了。还有那位什么都满不在乎的飞行员,他真想骂他个狗血淋头。真没办法,命运女神肯定是爱上这小伙子啦!
飞机懒洋洋地上升。这是飞行高度的问题,不是坚固的小“富源”的过错。
“上升速度是多少?”哈尔问。
“每分钟海拔900英尺左右,”特里说。
“可是,现在还不到每分钟50O英尺。”
“飞机的升限多少?”哈尔忧心忡忡地注视着那些高耸入云、雪压冰封的悬崖峭壁。飞机必须越过这些陡峭的山崖,才能降低飞行高度。
“这小玩意儿,”特里骄傲地说,“可以一直上升到1700千英尺高空。”
“即使这样,你也飞越不了这些山峰。”哈尔看着地图说。厄瓜多尔重峦叠蟑,耸立着30座大火山。基多四周被巨人似的高山包围着。哈尔往窗外望去,那边,科托帕希——世界最高的活火山,利剑似地刺向1900千多英尺高空,凯艾比和安蒂沙娜几乎和它一样高。
“我们可以从两座山之间穿过,”特里安慰哈尔说。
那你现在怎么向北飞呢?“
“我只不过以为,你们可能会想看一看赤道。那边,看见那座纪念碑了吗?那是1936年法国的一个勘测团为了准确测出我们这个星球的体积树起来作为赤道线的确切标记的。现在,我们已经在北半球。”他倾斜着飞机,迅速调转头飞过纪念碑。前一瞬间,他们还在北半球,一眨眼又回到了南半球上空。
罗杰直往冰冷的手上呵气。“这赤道冷得够呛!”这就是他对赤道的评价。
“下面是泛美公路吗?”约翰·亨特问。
“对。”特里回答。
啊,这就是那条奇迹般的公路。北起阿拉斯加,南至巴塔哥尼亚,事实上,它跨越了整个美洲。
“我总有一天要驾车跑完这条公路。”罗杰立下了誓言。
“现在就有许多人正在驾车沿这条公路作纵贯美洲的旅行。”特里说。
“昨天,我碰到一个苏格兰人,他在合恩角附近有个养羊的大牧场。他已经把车一直开到芝加哥。现在,正往回开呢。”
“路上那些断裂的地方怎么过呢?”
“中美洲有三处大断裂。但你可以把汽车放在火车或轮船上,绕开它们。”
“世界最长的公路。”约翰·亨特俯瞰着那条神奇的彩带说,“这条路必将为把美洲各大陆连成一片作出巨大贡献。”
“不会比飞机的贡献大。”特里抚摸着操纵杆说。这位爱尔兰飞行员拥有自己的飞机已经五年,他装载乘客在基多和海边的瓜亚基尔之间飞行;或者,从比安第斯山还高的基多飞到各橡胶和金鸡纳霜集散处。他用飞行赚来的钱,付清了飞机款。
他从来不出事故,哈尔对此简直大惑不解。而现在,当他们全速向着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石壁和冰雪冲去时,哈尔心里只有一个希望,这回,特里千万别“破纪录”。
转瞬间,前头的石壁好像隐退了,一条山峡在眼前展开。峡谷两边,巨大的悬崖以逼人的气势压下来。飞机能否再飞高一点,完全避开这一危险?
哈尔看了一眼测高计,指计显示的高度已经接近1700千英尺。这就是说,他们已经逼近飞机的升限。
突然,飞机下降,测高计的指针开始旋转起来。
“嘿!不行啦!”特里惊叫着,竭力让下落的飞机抬起头来。
他们挣脱了下降气流,但这么一来,飞机离怪石嶙峋的峡谷底却只有600英尺了。特里拚命让飞机上升,却没有成功。为了避开那些峭壁,小小的飞机一次又一次地侧飞、盘旋,弄得筋疲力竭,再没力气向上飞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顺着七拐八弯的岩壁飞行,同时请求命运之神保佑他们不要再碰到下降气流。S形的拐弯和转角不断出现。现在,没有人再去理会地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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