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翻身入水,用一只手托住木筏,使它又浮在海面上,每一次浪都能打到木筏上,打到躺在木筏上的人身上。
竹管里装的食物和水没有了,没有帆,没有桨,没有栖身处,甚至没有用棕榈树叶做的衬衫和面罩遮太阳,没有一只木筏能同时支撑他们三个人,除了刀子外,没有任何武器可以抵御危险。
罗杰把头露在水面,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随时准备对付鲨鱼的袭击。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他说,“我可没什么情绪。”
奥默由于刚才过分使用那条受伤的腿,现在被疼痛折磨得脸都变形了。
他抬起头,笑了笑。
“我休息好了,”他说,“我们俩换个位置吧。”
他溜入水中,罗杰爬上木筏,呆在刚才奥默占据的位置。
“还不算差,”奥默轻声说,“我们都活着,我们有两根木头,三条粗布裤子,三把刀子,况且,我们还有要交给教授的珍珠,还有吧?”
哈尔把手伸进口袋,“还有。”
“很好。因此,我们能把它们交给教授。”
他滑到圆木的一端,开始游泳,把木筏推到他面前,朝南边游去。慢慢地,木筏破浪前行。
或许,奥默的话没有太大作用,但起码比什么都不说好些。哈尔内心深处对这位波利尼西亚朋友充满了深深的敬佩之情。只要航行中有这种勇气和耐心,“希望号”就永远不会迷失。
他们轮流在“船”上休息。在坚硬的圆木上呆一个小时左右,忍受着海浪对脸上的冲击,再到海里游游泳,推着木筏,活动活动筋骨。
游完泳后,爬上木筏躺一会儿,也是一种放松。
随着时间的延长,每一次放松的感觉都越来越少,最后,只有不舒服的感觉。
夜晚就更难忍受,简直无法睡觉,他们必须时刻处于清醒状态。当浪打来时,他们要屏住呼吸,一睡着,就会因海水阻碍了呼吸而醒来。
成群奇特的、有时是可怕的生物来观察这个浮着的木筏,孩子们从未发现海洋中有如此多的生物。
海洋中有很多生物,但帆船或蒸汽船上的乘客很少看到它们。一些海鸥和飞鱼可能靠近大船,但大多数深海动物不敢接近扬着帆或冒着烟的大船。
原来那只带舱和带帆的7根圆木船也比现在这两根半沉没在海中的木头
更有威胁力。这个小小的浮着的东西或许更像一条奇怪的鱼,吸引其它鱼聚集过来了。
海底满是灯光,就像从空中俯瞰夜晚的城市,罗杰顺着木筏边向下看。
“那儿有条灯笼鱼,那儿是条食星鱼,天啊!那是什么?”
两只巨大的眼睛正懒洋洋地跟着木筏。它们有1英尺多宽,闪着黄绿色的灯光。
“那是你的老朋友,大乌贼。”哈尔说。
罗杰浑身打了个哆嗦,“它不是我的朋友,它会不会上来抓我们?”
“它会的,但我们最好别这么想,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正在作为船的动力机的哈尔加紧游了几下,那两只眼离开他们远去了。
但紧接着,更可怕的东西出现了。他们看到了另一只眼,很大,足有8英尺宽,闪着银光,来到船头,又在海下1英……深处跟着木筏,看来像一轮满月。
罗杰话都说不出来了,这种情况太少见了,奥默将手放在他胳膊上,发觉他有些发抖。
谁看到后面跟着个长这么大眼睛的怪物会不发抖呢?
“这次不是眼睛,”奥默说,“它是月亮鱼,因为它的光像月亮又是圆的而得此名。”
“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你看到的是它的头。”
“那它身体的其它部分呢?”
“没有什么其它部分,它只有头,因此,有人叫它头鱼。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太阳鱼,因为白天它躺在海面上睡觉,沐浴着阳光。”
“除了头以外,它长过其它什么吗?”
“长过,那是在它小时候,它有尾巴,后来掉了,和蝌蚪一样。当然,它的头不只是头,它还有胃和其它器官,头周围飘着的东西是鳍。”
它的鳍和它的头相比似乎小了点儿。
“它大概有一吨重。”罗杰赞叹道。
“的确有。有时,我们从小岛上爬到一个正晒太阳的太阳鱼上,假设它是个岛,来取乐。”
水下月亮跟着木筏前进了几分钟,接着当看到4条大蛇样的东西游在亮光上时,罗杰又感到浑身发凉。它们的身体没有固定形状,月亮鱼发出的光清晰地照出它那扭曲的身体,它们有8到10英尺长,和人的腿一样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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