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人在寻找另外两条小船。它们当中准有一条会来营救他们。
可是,跟他们一样,另外两条船也在危难中。在三副的捕鲸艇上,大个子鱼叉手吉姆逊一叉命中鲸鱼的要害。被鱼叉击中的鲸鱼朝它的敌人发起猛攻。它潜进水里,然后,在船底下冲上来,把小船掀到6米多高的空中。
刹时间,空中到处是飞舞的胳膊大腿,小船上的人从6米多的高空被抛出来,落入大海。接着,大公鲸又狂怒地用尾巴把小船抽得粉碎。
大公鲸游走了。但转眼间它又卷土重来,把漂在水面上的木头嘎吱嘎吱地嚼成碎片。
剩下的最后一条小船划过来打捞幸存者。那帮巨公鲸大发雷霆,它们不断地围着水手们转圈儿。幸亏吉星高照,所有的人都得救了。
三条小船的人都坐在一条小船上,这条船自然很挤,继续追捕鲸鱼根本就不可能了。小船艰难缓慢地朝大船划去,由于满载,小船的吃水线离船舷边只有两三厘米。被惹恼了的鲸鱼一直跟在船边。它们的尾鳍拍击着水面,溅起高高的水花。它们一次又一次潜下船底,小船上的人屏住呼吸,等着再次被掀上高空。
他们总算回到大船的甲板上了,那条形单影只的捕鲸艇也已晃晃荡荡地挂在吊艇架上。水手们终于能宽慰地松一口气了。
可惜好景不长。鲸鱼们没有游走,相反,它们开始威胁杀人鲸号。它们围着船,怒气冲冲地游了一圈又一圈,尾巴甩来甩去,擦着龙骨,把船身抽得震天价响。
“迎风扬帆!”二副下令,“咱们离开这儿,快!”
帆鼓满了风,船在前进。对于一条三桅帆船来说,杀人鲸号行驶的速度够高的了,但仍然不够。以它每小时18公里的航速是不足以摆脱它的敌人的,鲸鱼每小时能轻而易举地游36公里多呢。突然,船尾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转动舵盘通常是要费点儿力气的,可现在,它却在舵手的手里缓缓空转起来。三副布朗跑到船尾去看什么东西被毁坏了。
“方向舵!”他惊叫起来,“它没了。有条鲸鱼把它给咬掉了,这帮畜生!”
没有了方向舵,船就偏离航向了。船帆劈劈啪啪地打在桅杆上,帆桁猛烈地敲击着桅杆。杀人鲸号只能随风飘荡,在浪涛中缓慢地不死不活地摇晃。
这时,它仿佛成了釜底游鱼,只能任凭那群海中强盗摆布。余下的问题只是,哪一条鲸鱼将给它以最后一击。
抹香鲸的前额陡峭笔直,就像一道悬崖。它像生铁一样坚硬粗糙。有人把它比作坚硬的马蹄铁,鱼叉和捕鲸枪休想在抹香鲸的前额扎出凹痕。3米多长的眼睛和耳朵长在前额后面,这样,即使鲸鱼决定把它的头当攻城锤用,也伤不着它们。当十多个这样的黑色巨额威胁着捕鲸船时,水手们紧张地干着手中的活儿,不时用眼角瞟瞟,留神着它们的动静。木匠和几个水手正试着给船安装一个应急方向舵。二副对捕鲸船的危险处境非常清楚,他下令在捕鲸艇上贮备食物和水。
为什么捕鲸艇原先没贮备给养呢?为什么捕鲸艇不能总贮备着食物和水以备不时之需呢?
原因很简单,捕鲸艇是与鲸鱼搏斗用的,不是用来贮藏给养的。捕鲸艇上既没有小舱也没有柜子。箱子匣子碍手碍脚,它们的重量会降低捕鲸艇的速度。捕鲸艇一旦翻了,给养就全泡汤了。
即使没有食物和水,捕鲸艇已经够重的了。它不但得装上所有的船员,还得装上桨、桅杆、帆、鱼叉、捕鲸枪、舀水的皮桶,装绳索的木桶,还有一根800多米长的粗绳。
但是,捕鲸艇现在不是用来与鲸鱼搏斗,而是用来逃命。所以,水手们把鱼叉、捕鲸枪和装绳索的桶都拿出去,把口粮装上船。被指派干这活儿的水手匆忙到供应室去,把大桶大桶的醃肉和一听一听饼干翻出来。
甲板上传来一声惊呼打断了他们的工作,接着,他们听到船骨断裂的可怕咔嚓声。海水轰隆隆地涌进供应室,里头的人连忙扔下手中的活,奔上甲板,仓惶逃命。
给杀人鲸号以毁灭性一击的是哈尔用鱼叉扎中的那条27米多长的鲸
鱼。甲板上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它朝他们的船冲过来,却束手无策。它破浪而来,激起的浪花犹如十多股喷泉,疯狂甩动着的尾巴在身后搅起一溜白沫。
它的半截子头露在水面,疾驰的速度令人震惊。它的意图很明显,鱼叉扎伤了它,创口的剧痛使它发狂。它非要摧毁这个漂浮的敌人不可,必要的话,即使把自己的脑壳撞个粉碎,它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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