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奈克根本不可能得逞,对不对?”麦修皱眉蹙眼地揉揉下巴。“如果他没有被书框砸昏,我相信你还会有别的办法自救。”
“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他咧开嘴,露出顽皮的笑容。“好了,你突然想到什么?”
“翠欣。她人在哪里?”
“翠欣平平安安地跟蕾秋在一起,我上楼去画廊找你前见到她们两个。等我把你平安送回家后就会叫马车回来接她们。”
“你妹妹跟我姑姑在一起?”
伊晴开始起了疑心。“爵爷,你怎么知道去画廊找我?”
“翠欣告诉我,她注意到你上楼去画廊看画了。”
“原来如此。”伊晴低语。
马车在街道上前进,她把事情左思右想一番。向麦修透露她的猜疑不会有任何好处,他现在已经有许多事需要担心了。知道他妹妹很可能跟范奈克串通来骗伊晴进画廊,只会使他已经紧绷的神经更加心烦意乱。
伊晴靠在麦修身上凝视着车窗外,她的思绪再度陷入混乱。她决定再尝试一次说服麦修取消决斗。
“爵爷,答应我你会重新考虑跟范奈克决斗的事。我知道有些男人认为只有决斗才能解决名誉纠纷,但我认为那是极度愚蠢的举动。你绝对不愚蠢,所以……”
“不要再说了,伊晴。”麦修平静地说。“这件事已经决定了。还有,你不可以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明白吗?”
“但是……”
“这是男人的事,参与的人都必须保密。你不能把它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闲聊天话题。”
伊晴大吃一惊。“我才不会随便议论这种愚蠢的男性行为。”
“太好了。”他把手指抻进她的发丝里。“我就知道我可以相信你会守口如瓶,亲爱的。”
“伊晴,你非这么走来走去不可吗?”蕾秋把刚沏好的热茶倒进两个茶杯里。“你转得我的头都晕了。”
“不然我该做什么?”伊晴抵达书房窗前,她停下来阴郁地凝视着窗外飘雨的天空。”我觉得我好像是一束即将爆炸的烟火,这种感觉好可怕。”
“神经紧张,亲爱的。我猜你终于体会到神经紧张的滋味了。”
“胡说,你很清楚我不是神经质的人。”
“那是因为你以前从来没有面对过结婚的前景。”蕾秋啧啧作声。“我不知道爵爷他为什么坚持这么仓促行事,但我考虑到情况,他觉得这样最好。”
“情况?”伊晴的声音极不自然。她暗忖蕾秋是不是已经知道决斗的事了。“你指的是什么?”
“别见怪,亲爱的。但是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筹备盛大热闹的婚礼。反正爵爷对这种社交活动也没有多大兴趣。”
伊晴略微放松了些。“对,他对这种事是不感兴趣。”
她继续凝视窗外,世界仿佛在一夜之间变成灰色。从黎明开始,街道就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她断断续续的睡眠终于被近日困扰她的另一个梦所粉碎。在梦里,她尝试着解救麦修脱离看不见的危险,但时间用完了。她发现他躺在石棺里,到处都是血。
她注视着烟雨朦朦的花园,惊慌开始啃噬她的神经。她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来设法阻止决斗。
“伊晴?”
“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伊晴回头望向姑姑。
“我问你有没有交代女仆收拾你的行李?”蕾秋说。
“应该有吧!”伊晴蹙起眉头。“但当然我在想别的事情。经你一提,我还真的无法确定我有没有告诉她,我今晚就要搬去柯契斯的城中寓所。”
蕾秋站起来朝她露出要她放心的微笑。“你坐下来喝你的茶,我上楼去处理女仆和行李的事。”
“谢谢。”伊晴走向茶几,拿来起姑姑替她倒好的茶喝了一大口。
房门在蕾秋背后关上,书房里剩下伊晴独自一人,时钟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伊晴再也爱不了那声音时,又开始踱起方步来。
多年来她偶尔听说过决斗的谣言,但因为事不关己,所以都没有很注意。她只知道决斗时除了两个当事人在场以外还会有双方的助手在场,有时还会有一个医生。除此之外,一定还有其他人,她心想。至少还会有驾驶马车的车夫,也许再加上一、两个马夫。上流社会的绅士很少独自做任何事,他们总是有车夫、马夫和一、两个好友陪同。
方太太敲了一下门后打开房门。“史小姐,有位小姐找你。”
伊晴端着茶杯猛然转身,茶水从杯里溅到茶碟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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