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法官,个头不高,身体微胖,两眼精明有神,不爱说话。他身上没有一点儿父亲所具的魅力。他唯一吸引人的特征是他那深沉、浑厚的嗓音,宣判案子时更是悦耳动听。
泰勒是一个不愿与别人往来的人,他喜欢把自己的想法放在肚子里。他四十岁,可看上去比他的年龄要老得多。他庆幸自己没有幽默感。太轻浮了会使生活变得暗淡无光。他唯一的嗜好就是下棋,每周他都要去当地一家俱乐部杀一盘。他总是赢。
泰勒-斯坦福是一名出色的法官,他的同事非常尊重他,经常向他讨教。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斯坦福家族的一员,他从不向别人提及他父亲的名字。
泰勒法官的办公地点在位于加利福利亚大街二十六号的刑事法院大楼里面。这是一幢十四层的石结构大厦,门前有很长一段的石阶。这一带是危险区域,所以门前有一块告示牌,上面写着:
根据法院规定,凡进入大楼的人都要接受搜身检查。
泰勒就在这儿日复一日地工作着,听审各种案子:抢劫、盗窃、强xx、枪杀、贩毒和谋杀。他判决时一贯铁面无私,人们都叫他“绞刑法官”,他整天听到被告以贫困、虐待儿童、家庭分裂等各种借口求情,他一律不予理睬。犯罪就是犯罪,就得受到法律制裁。在他的脑海深处一直埋藏着他的父亲。
泰勒-斯坦福的同僚们对他的私生活知之甚少。他们只知道他有过一次不幸的婚姻,现在离婚了,独自一人住在海德公园区金巴克大街上一幢乔治王朝风格的建筑里的三居室套房里。这一带周围都是古典式建筑,因为在一八七一年把芝加哥夷为平地的那场大火中,海德公园奇迹般地逃过了这次劫难。他在这一带没有什么朋友,左邻右舍对他一无所知。他有一个管家,一周来上两三次,但物品采购由泰勒自己负责。他是一个有条不紊的人,生活非常有规律。星期天他总是去离他家不远的小商业街哈普尔市场,或是去基先生的精制食品商场,或是去五十七号大街的麦迪西商房。
在一些正式的聚会上,他总是见到他的同僚们带着各自的妻子一同出席。同僚们感到他有些孤单,主动提出帮他介绍女朋友,或约他吃饭,他总是谢绝。
“那天晚上我有事。”
他的夜生活似乎很充实,但他们又不知道他都在干些什么。
“除了法律外泰勒对什么也没兴趣,”他的一位同事向他妻子解释道。“他对和女人约会也不感兴趣。听说他有一次可怕的婚姻。”
他是对的。
离婚后,泰勒暗自发誓他永远不会再谈儿女私情了。后来他遇上了李,一切突然都变了样。李漂亮,性感,温柔。李是一个让泰勒愿意与之厮守一生的人。泰勒爱李,可李怎么会爱上他呢?李是一个富有成就的模特儿,追求李的人有几打,大多数都很富有。李喜欢追求高档的东西。
泰勒曾感到此事无望了。他和其他人竞争无法赢得李的钟情。可是一夜之间,由于他父亲的死,一切都改变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成了富翁。
现在他可以把整个世界给李。
泰勒走进了法院首席法官的办公室。“基思,我恐怕要去波士顿几天。我想您是否安排一个人接我手中的案子。”
“当然。我会安排的。”基思说。“我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泰勒。我很难过。你和他关系一定很密切。”
泰勒什么也没说。
那天下午,泰勒-斯坦福法官动身去波士顿。在飞机上,他又想起了在那个可怕的日子里他父亲对他说的一句话:“我知道你那一套肮脏的小把戏。”
57——
巴黎,天上正下着雨。这场七月里的雨使大街上的行人乱成一团,有的奔跑着找地方避雨,还有的翘首搜寻着稀少的出租车。在福布尔格圣霍诺雷大街的一个拐角处有一幢高大的灰色建筑。这是一座大礼堂。此刻,里面所有的人都手忙脚乱,慌成一团。十几位半裸的模特儿像歇斯底里发作一样在四处奔跑着,而引座员们刚刚排好座椅,木匠们在嘭嘭嘭敲打,干完最后一点木工活儿。每个人都打着手势拼命叫喊着。这里的嘈杂声吵得让人头都炸了。
面对这风暴般的混乱,坐阵指挥的是肯德尔-斯坦福-勒诺女士。四小时后时装表演将如期举行,可这儿的一切都乱套了。
灾难:W市的约翰-费尔柴尔德出人意料地要来巴黎,可是没有安排他的位置。
悲剧:音响出了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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