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桑德拉离开了,戴维才意识到他是多么地孤单。
开庭了。
米奇·布莱能站起来,对法官说:“我想传唤劳伦斯·拉金医生作为我的下一位证人。”
一位灰白头发气度非凡的男子宣过誓并坐到证人席上。
“我想对您来这里表示感谢,拉金医生。我知道您的时间宝贵,您能告诉我们一些您的背景吗?”
“我在芝加哥行医很成功。我是芝加可心理学会前任主席。”
“您行医多少年了,医生?”
“大约三十年。”
“作为一名心理学家,我想象您肯定见过许多多重人格错乱症的病例吧?”
“不。”
布莱能皱起了眉头。“您说不的时候,您的意思是您没见过许多这种病例?也许十几个?”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例多重人格错乱症。”
布莱能用装腔作势的惊愕神情看着陪审团,然后又回头看着那位医生。“在医治精神病患者的三十年中,您没有遇见过一例多重人格错乱症?”
“对。”
“我很惊讶,您怎么解释这一点呢?”
“这很简单。我认为多重人格错乱症并不存在。”
“呃,我有点迷惑不解了,医生。多重人格错乱病例不是被报道过吗?”
拉金医生反驳说:“被报道过并不意味着它们存在。你瞧,有些医生相信是多重人格错乱症,其实是他们把它跟精神分裂、抑郁症和各种其他的焦虑紊乱弄混淆了。”
“那真有意思。因此,根据作为一位心理学专家的您的观点,您认为多重人格错乱症甚至并不存在?”
“对。”
“谢谢您,医生。”米奇·布莱能转向戴维。“你发问吧。”
戴维站起身来,走到证人席跟前。“您是芝加哥心理学会的前任主席,拉金先生?”
“是的。”
“您肯定见过许多您的同行?”
“是的。我很自豪地说,我见过。”
“您认识劳伊斯·萨莱姆医生吗?”
“是的。我跟他很熟。”
“他是一位好心理医生吗?”
“很优秀。最好的之一。”
“您可曾见过克莱德·多诺凡医生?”
“是的。很多次。”
“您会不会说,他是位好心理医生?”
“我会用他的,”他轻轻一笑,“如果我需要人的话。”
“还有英格兰姆医生呢?您认识他吗?”
“雷·英格兰姆?确实,我认识。很不错的人。”
“是位合格的心理医生?”
“噢,是的。”
“告诉我,所有的心理医生对每一种精神状况都持相同观点吗?”
“不。我们当然有一些意见分歧。心理学不是一门精确科学。”
“那真是很有意思,医生。因为萨莱姆医生、多诺凡医生和英格兰姆医生都将来这里作证,证明他们治疗过多重人格错乱症病例。可能他们中谁都不如您这么有能耐。就这么多。您可以走了。”
威廉姆斯法官转向布莱能。“再直接询问吗?”
布莱能站起身来,走到证人席前。
“拉金医生,由于其他的这些医生在多重人格错乱症这个问题上不同意您的观点,您是不是觉得他们是对的而您是错的呢?”
“不。我可以请出几十位不相信多重人格错乱症的心理医生。”
“谢谢您,医生。没有别的问题了。”
米奇·布莱能说:“阿普顿医生,我们已经听到证言说,有时候以为是多重人格错乱的病症其实是跟其他紊乱弄混淆了。有些什么样的检验可以证明多重人格错乱不是其他状况中的一种呢?”
“没有任何检验手段。”
布莱能目瞪口呆地看了陪审团一眼。“没有任何检验手段?你是在说,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辨明那个自称患了多重人格错乱症的人是不是在撒谎或在装病或在利用它当做某种他或她不想承担责任的罪行的托词?”
“正如我刚才说的,没有任何检验手段。”
“那么说来,这完全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有些心理医生相信它而有些不相信?”
“对。”
“让我来问你这个,医生。如果你将某人催眠,你肯定能辨明那人是真的患有多重人格错乱症,还是在假装患有这病?”
阿普顿医生摇了摇头。“我恐怕不能。即使处于催眠状态或用了镇静催眠药,如果他或她在装假的话,也没有办法揭穿这个人?”
“那真是很有意思。谢谢你,医生。没有别的问题了。”布莱能转向戴维。“你发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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