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血痕(45)

2025-10-09 评论

  现在,站在门前对塞缪尔破口大骂的守卫就是阿拉姆。
  塞缪尔推着手推车,快速通过大木门,朝克拉科夫市区前进。即使过了木门,他仍能感受到阿拉姆从身后投射而来的炙热的目光。
  一个又接着一个月过去,现在距离期限只剩下三个月了。
  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塞缪尔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想早一点找出实验失败的症结;只要一有时间,他就往实验室里钻,埋首于研究中。
  他曾经跟市区内几位富商谈过,但是很少有人愿意听他痴人说梦;即使愿意听他说几句话的人,在听了这后,也只是给一些无关紧要的评论来敷衍了事。
  “你想赚大钱啊?那就把钱省下来,别做傻事了,孩子。总有一天你也能跟我一样有自己的产业。”
  说来简单,可是塞缪尔跟他们不同。他们个个都是出身于富裕之家,要塞缪尔跟他们一样一步登天,谈何容易呢?
  失望之余,塞缪尔兴起了一个念头——他干脆带着特伦尼亚私奔好了。但问题是,他们能走哪儿去呢?他可以想像浪迹天涯的下场就是定居在另一个贫民窟。到时候,他仍旧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不!绝对不能这么做。他太爱她了,又怎舍得让她吃这种苦呢?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时光飞逝如梭,转眼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塞缪尔唯一觉得安慰的,就是每个礼拜能见到特伦尼亚三次,当然不是两人单独见面。不过他已经很满足了。每见她一次面,塞缪尔的爱意就更增添几分。他心中缠绕着甜蜜与苦涩的矛盾,他见她的次数愈多,就表示他们分离的日子愈近了。
  “你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特伦尼亚总是这么告诉他。
  然而现在只剩下三个星期了,塞缪尔却连一点进展也没有。
  一天晚上,特伦尼亚跑来找他。她抱着他,温柔地说道:
  “带我走吧!塞缪尔!”
  塞缪尔从来未曾像此刻一样深深狂恋着她。堂堂一位医生的千金居然愿意为了自己牺牲一切,不但得离开挚爱的双亲,也得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跟他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苦日子。
  塞缪尔紧紧抱住特伦尼亚:
  “我不能这么做!无论走到什么地方,我还是个穷酸小贩。”
  “我不在乎!”
  特伦尼亚说。
  塞缪尔看看自己四壁萧然的家,又想到瓦尔大夫家中宽敞豪华的房间以及成群的仆人。
  于是他说道:
  “我在乎。”
  话说完,特伦尼亚便转身离去。
  翌晨,塞缪尔在街上遇见他以前的同学伊萨克。伊萨克正拉着一匹生重病的马迎面过来。这匹患了急性肠炎的马不但瘦弱不堪,又驼又聋,而且还瞎了一只眼睛。
  “早啊!塞缪尔!”
  伊萨克喊着。
  “早安!伊萨克!我不知道你要去哪儿,不过,不管你要到哪儿去,可得加快脚步,因为你的马快撑不下去了。”
  塞缪尔说道。
  “哦!不急的。反正我要把洛弟送到胶厂去制成动物胶了。”
  塞缪尔很快地打量了那匹马:
  “我想他们不会出什么好价钱来买这匹可怜的马。”
  “我知道。”伊萨克回答,“我只需要几枚佛罗林①(注:一二五二年在佛罗伦萨发行的金币)够我买辆手推车就可以了,洛弟也只值这些钱而已。”
  塞缪尔的心脏愈跳愈快。
  “我愿意把我的手推车换给你,也省得你多跑一趟,怎么样?”
  这桩买卖不到五分钟就搞定了。
  接下来,塞缪尔只要编几个借口向父亲解释他是怎么不小心把老推车弄丢的,又是怎么得到这匹奄奄一息的老马的。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想靠法赶紧再造一辆新的手推车。
  塞缪尔先把洛弟带到以前饲养菲德的马厩里,接着再仔仔细细检视一下眼前这匹老马,它的状况似乎比第一眼看到时还糟糕。塞缪尔拍了拍洛弟说道:
  “别担心,洛弟。在医学研究上,你将会名垂青史。”
  几分钟之后,塞缪尔便弄好了一瓶新的血清。
  ※※※
  拥挤脏乱的贫民窟,一直是各种致命传染病的温床。近来,民众们更笼罩在一种无名恶疾的阴影之下。得了这种怪病之后,患病者会高烧不退,除了严重的咳嗽之外,还会长出可怕的水疱,最后会痛苦的死去。医生们都找不出病因,大家都只能束手待毙。
  伊萨克的父亲也得了这种莫名的疾病而病倒了。因此,当塞缪尔听到这个消息后,便立刻前往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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