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非洲象这么聪明,为什么马戏团不用它们呢?”
“因为它们性太野了。它们会挣断束缚而伤人。印度象比较容易驯服,听从命令,非洲象却我行我素,动物园要非洲象,可以将它们关在棚栏里,马戏团却必须用不会伤人的动物。一头印度象随马戏团定在大街上,温顺得就像只小猫,要是非洲象上了街,那还了得。它们会大吼大叫,甚至会发怒,冲过人群撞进商店橱窗,印度象可以从你手上取走一粒花生,但如果你用手给非洲象一粒花生,它大概会把你的头也拧下来。马戏团不要非洲象的另一个原因是,它太昂贵了。他们只要花上不到五千美元就可以买到一头上好的印度象,而一头非洲象起码值一万美元。”
“我看你是想说,我们的父亲因为我们活捉不到这头大象而损失了一万美元,是吗?”
“你说对了。”
两个男孩沉默了一会,好久没有作声。
“我想象不出它们这么值钱。”罗杰说。
“还有比这贵一倍的呢,日本东京动物园向我们定货。他们答应,如果给他们捉到一头自象,他们将付给我们五万美元。不过,要逮一头活白象,机会是极小的,大概是千分之一吧。看来,我们连一头黑象也没捉到呢!”
罗杰优愁地摇摇头。
“我想在这个月亮山里,我们是注定要倒霉的了。”
突然,罗杰高兴得欢呼起来。那副巨大的象牙已被完整地挖了出来,并排地放在他和哈尔面前。洁白的象牙泛着迷人的光泽,真是一件极为珍贵的赠品。哈尔向阿布说了一些感谢之类的象牙还没有被彻底地弄干净,里面各有一条神经,这是一定要取出来的,否则象牙会腐坏烂掉。
看,一条鲜红色果子冻似的海绵伏长条取出来了,它的一端有一个人那么粗,然后逐渐变细,另一头只有铅笔尖般大小。
罗杰惊叹道:“这么粗的神经啊!如果受到损伤,牙痛起来宾不得了。”
“确实如此。”哈尔说,“如果它被子弹射伤或者因其他原因受损,大象会痛得发疯的。”
“我看我们这些矮朋友也会吞食这条神经的,因为它会让他们变得沉着果断。”
“恰恰相反。他们连碰都不碰一下,因为他们认为大象的牙痛会传给他们。想想看,如果大象的牙痛发生在这些小矮人嘴里,多疼啊!”
“那是他们的迷信罢了。”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大象的牙神经里一定有什么东西,不然为什么狗都不吃,连苍蝇也不往那上面叮?”
看来哈尔没讲错。罗杰注意到,成群的苍蝇伏在大象的躯体壳上,却没有一只停在神经上。
这其中的奥秘至今没有人能解释。真是一块神秘的土地!
大象身上所有的东西,除了那巨大的骨胳架子,统统都给取走了。透过那一条条光秃秃的肋骨,可以看见赤裸着的伸格米人还在刮着粘在骨头上的肉。
“你说他们像不像关在笼子里的松鼠?”罗杰问,指了指大象骨胳。
“也像铁窗里关着的囚犯。”哈尔补充说,“这个骨架子可以拿来做一个囚笼,如果俾格米人需要的话。”
阿布酋长听见了,摇摇头,说:“如果我们当中的一个人做了坏事,我们不把他投进监狱。实际上他倒喜欢那样,因为他可以不干活,由我们养活他。你知道,在丛林里是很难觅食的。我们不能把省下的食物给坏人吃。”
“怎样处置他呢?”
“把他交给巫医。他给他念咒语,然后让他喝一种苦汁,这样他就死去了。”
“你们这样做是否大狠了?”罗杰问。
“狠?是的,我们是狠,但是,大森林里的生活是很艰难的,我们一个月,有时甚至二个月,才能捕到一头大象,不到两天就吃完了,我们又得挨饿。你们知道挨饿的滋味吗?你们当然体会不到。在你们的国家里,有数不尽的食物供好人和坏人共同享用,你们养得起坏人,我们却不能。”
哈尔点点头。的确,不仅是俾格米人,许多人还过着艰难的生活。除了饥饿威胁着他们,还有战争。现在,一千英里外的地方,就正在打仗。月亮山地区目前没有什么麻烦事,但谁能料到什么时候也许会有灾难降临呢?
那头小象在原来是它母亲而现在只剩下一副骨架子旁哀声哼叫着。它用幼小的长鼻子钩钩那光秃秃的肋骨,又用它的前额轻轻推推,发出询问似的声音,好像在说:“你为什么不站起来?为什么不给我准备午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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