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积蓄可以变成终身年金,只要放弃本金,只取利息,到死为止。
这时听见有人用严肃安静的声音说:
“欧福拉吉-割风小姐有六十万法郎。”
这是冉阿让的声音。
他一直还没有开过口,大家好象不知道他在那儿,他一动不动站在这些幸福的人后面。
“提到的欧福拉吉小姐是什么人?”外祖父惊愕地问道。
“是我。”珂赛特回答。
“六十万法郎!”吉诺曼先生重复了一遍。
“其中可能少一万四五千法郎。”冉阿让说。
他把那个吉诺曼姨妈以为是书本的纸包放在桌上。
冉阿让自己把包打开,里面是一叠现钞。经过清点后,其中有五百张一千法郎的钞票和一百六十八张五百法郎的钞票,共计是五十八万四千法郎。
“这真是一本好书!”吉诺曼先生说。
“五十八万四千法郎!”吉诺曼姨妈低声说道。
“这样解决了很多问题,对吗,吉诺曼大姑娘?”外祖父又说。“马吕斯这小鬼,他在梦乡树上找到了一个极为富有的姑娘!今天年轻的情侣真有办法!男学生找到了六十万法郎的女学生!小天使比路特希尔德更有办法。”
“五十八万四千法郎!”吉诺曼小姐又轻声重复一遍,“五十八万四千就等于是六十万!”
至于马吕斯和珂赛特,他们这时正互相注视着,对这些细节不很关心
不需要再详细解释,大家已经知道冉阿让在商马第案件之后,幸亏他第一次越狱数日,及时来到巴黎,从拉菲特银行中取出了他在滨海蒙特勒伊用马德兰先生的名字挣得的存款;为了怕再被捕,他把现款深深埋在孟费-的布拉于矿地里,果然不久,他又被捕。幸亏六十三万法郎的纸币体积不大,放在一个盒里,但为了防备盒子受潮,他把纸盒子放入一个橡木小箱中,里面装满了栗树木屑。在小箱中,他又把他的另一宝物,主教的烛台也放了进去。我们还记得,当他从滨海蒙特勒伊逃跑时,他是带着这一对烛台的。蒲辣秃柳儿有一天傍晚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冉阿让。事后每当冉阿让需要钱时,他就到矿地去取。我们提到过的他的几次旅行就是如此。他有一把十字镐藏在灌木丛中一个只有他知道的隐蔽处。当他看见马吕斯已初步恢复健康,他感到需要用款的时候已不远了,就去把钱取了出来;蒲辣秃柳儿在树林中看见的仍是他,这次是在清晨而不在傍晚。蒲辣秃柳儿继承了那把十字镐。
总数是五十八万四千五百法郎。冉阿让留五百法郎自己使用。“以后再看情况吧。”他思忖着。
从拉菲特银行取出的六十三万法郎和目前这笔钱之间的差数就是从一八二三年到一八三三年十年间的开支,在修女院五年只花了五千法郎。
冉阿让把一对闪烁发光的银烛台放在壁炉架上,杜桑看了十分羡慕。
此外,冉阿让知道自己已摆脱了沙威。有人在他面前讲过同时他也见到《通报》上的公告,证实了这件事,警务侦察员沙威淹死在交易所桥和新桥之间的一条洗衣妇的船下面,这个没有犯过错误并且深受长官器重的人,留下了一纸遗书,使人推测到他是因神经错乱而自杀的。“总之,”冉阿让暗想,“他既已抓住了我,又让我自由,毫无疑问,他已经神经失常了。”
为了婚事家中在准备一切。征求了医生的意见,认为二月份可以举行婚礼。目前还是十二月。几个星期美满幸福的愉快日子过去了。
外祖父同样感到欢乐。他时常久久地凝视着珂赛特。
“奇妙的美姑娘!”他大声说,“她的神情是如此温柔善良!没得说的,我的意中人,这是我生平见到的最俊俏的姑娘。将来她的美德就象紫罗兰一样馨香。这真是一个天仙!应当和她在高贵的环境中相处。马吕斯,我的孩子,你是男爵,你富有,我求你不要再去当律师了。”
珂赛特和马吕斯忽然从坟墓里上升到了天堂。转变是如此突然,他们俩如果不是眼花缭乱,也会目瞪口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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