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羔羊(94)

2025-10-09 评论

  “你性子是急。注意了,我们所掌握的东西我都写下来了,如果你想了解那类情况,我也已经把可以登广告的地方记了下来。走吧,我送你出去。”
  他们默默地走过巨大的楼面。在电梯灯光的照射下,史达琳看得出来,皮尔切和她一样疲倦。
  “干这个你可熬了夜了。”她说,“你能这样真是不错。我以前那么唐突并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我希望他们能抓到他,希望你能很快了掉这事儿。”他说,“如果他在做软标本,可能会要买几样化学用品,我已经将它们都记下了。……史达琳警官,我想结识你。”
  “有可能我也许应该给你打打电话。”
  “你一定要打,绝对要打,我喜欢你来电话。”皮尔切说。
  电梯关闭,皮尔切和史达琳都走了。专用于人类研究的那层楼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形在移动,纹身的,做成木乃伊的,缠足的,都没有动弹一下。
  昆虫动物园里,火警灯耀着红光,映照在一万只较人类更古老的生物的活动着的眼睛里。湿润器一会儿嗡嗡一会儿嘶嘶地响着。盖子底下,黑黑的笼子里,那死人头蛾从那株前属植物上爬了下来。它爬过笼子底,翅膀拖着像一件斗篷。它在碟子里找到了那一小团蜂窝。它伸出强有力的前肢将蜂窝紧紧抓住,展开尖利的喙,一下扎进蜂蜡盖,将椽伸进了蜂窝的一个蜜孔。它坐着,静静地吮吸着蜂蜜,四周一片黑暗;黑暗中那卿卿嗡嗡的声音重又响了起来,和这声音混杂在一起的还有这微小的声音:劳作的在劳作,杀的在杀。

  凯瑟琳-贝克-马丁在下面那可恶的黑暗之中。她闭上眼,眼皮后面黑暗汹涌而过。在极其短暂的睡眠中她老是惊醒。睡中她梦见黑暗向她袭来。黑暗伺机而至,钻进她的鼻孔,灌人她的耳朵,黑暗的湿手指在她身体上无孔不入。她一只手捂住嘴和鼻,另一只手遮住陰道,紧缩婰部,一只耳朵转过去贴着垫褥,另一只就只好牺牲,听凭黑暗的侵袭。随黑暗而来的是一个声音,她的身子怞动了一下,醒了。一个她熟悉的忙碌的声音,是台缝纫机。速度在变化。慢,接着又快了起来。
  地下室里、上方的灯亮着——在她头顶高处,并盖上那小小的活板开口开着,她看得见一回微弱的黄颜色的光。那只鬈毛狗叫了几下,那个怪异的声音在对它说话,闷闷的含糊不清。
  缝纫。在下面这地方搞缝纫大不对头了!缝纫属于光明。凯瑟琳童年时那阳光充足的缝纫间在她脑海一闪而过,那么叫人开心!……那管家,亲爱的毕-拉芙,坐在缝纫机旁……她的小猫对着飘动的窗帘直眨眼。
  那个声音将这一切幻想全都驱走了,它在以过分宠爱的腔调对那只鬈毛狗说话。
  “宝贝儿,把那个放下来,你会叫针给扎着的,那样的话咱们要上哪儿去呢?我就要做完了。是的,心肝宝贝儿。咱们做完之后你弄块嚼嚼,你弄块嚼嚼,嘟嘀嘟嘀嘟。”
  凯瑟琳不知道她已经被关了有多久了。她知道她洗过两次身——上一次洗的时候,她站立在灯光里,希望他能看看她的身子,可是灯光刺眼,她吃不准他是否在灯光后面朝下看她。凯瑟琳-贝克-马丁的裸体格外引人注目,从每个方向看都抵得上一个半女孩子大“这她都知道。她要他看自己的裸体。她要出这个坑。只要接近他够到同他躁就可够到同他打——她洗身子的时候一遍又一遍默默地对自己说。她的食物已经很少了,她知道最好要趁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干。她知道她会同他搏斗的,她也知道自己能够搏斗。是不是最好先同他躁,他能躁几次就一直同他躁,直躁到他精疲力竭?她知道,只要能将腿绕到他的脖子上去,差不多一秒半钟就可以送他归西大。要那样干我能受得了吗?你他妈的我当然能受得!睾丸和眼睛,睾丸和眼睛,睾丸眼睛。但是。她洗完了又穿上了新的伞兵服,上面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对她出的条件没有任何反应,洗澡水桶被纤细的绳子晃晃悠悠地吊了上去,换下来的是她的卫生便桶。
  她这时在等着,几个小时过去了,她在听缝纫机的声音。她没有冲着外面去去喊他。终于,也许在喘了一千口气之后,她听到他上楼梯了,一边在对那狗说话,说着什么“我回来后就吃早饭。”他没有关地下室的灯,有时他会这么干的。
  上面厨房的地板上传来趾爪和脚步声。狗在呜鸣地哼叫。她相信抓她的人要出去。有时候他一走开就是好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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