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走进了岳之室。
首先打开衣橱,里面只整整齐齐地挂着一件淡灰色的套装。由于上面没有口袋,所以也没有任何发现。多喜翻了一下内里之后,便将衣架挂回去。
丝袜卷成了一团放着,但是没有看到项链。难道女人换上浴衣后,还戴着项链吗?
不过最让四个人感兴趣的,还是留下来的那个布包。
佐太郎解开了包裹,里面是一个很新的纸盒,上面印有K公司的商标。从纸盒的形状来看,多喜做出了判断。“应该是衬衫吧。”
“嗯,上面写着‘男士用新款式’,应该是男人的衬衫吧。”
“不过,还是打开来看看吧。”
他打开了盒盖。
“这是什么啊……?”
里面既不是西装衬衫,也不是开襟衬衫,而是一块大红色的布。佐太郎用着像魔术师的手势般拿起那块布,红色的布料有些透明。
“这是衬衣嘛。”
“‘衣畅’?”留吉反问:“什么是‘衣畅’?”
“不是‘衣畅’,是‘衣衬’。”
“不是啦,是‘衬衣’才对。”多喜纠正说。
“我都搞混了,总之就是睡衣啦,女人穿的。”
“睡衣?”五十六岁的留吉一脸正经地问,“穿这个睡觉吗?那底下光溜溜的不就都被人看见了?”
“就是要让人看见啊。”
“为什么?”
“女人就是想让人看呀。”
“想让人看,就不要穿嘛。”
“你真的不懂吗?”棒槌学堂·出品
“不懂。总之身上会带着这种东西的,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女人。该不会是马戏团的人吧?”
这样的对话其实很可笑,但是当场却没有人笑得出来,大家只是神情紧张地压低声音交谈。
“咦?”多喜的手从纸盒里摸出更小的盒子。“真讨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那是一打装的保险套,还没有拆封。
“嗯……”留吉发出低吟,这个他就知道是什么了。“一打装呢……嗯……”
“你别傻了,留吉。”多喜说。“又不是一个晚上要用完的。”
“行李就这些吗?”佐太郎环视整个房间。
其他三个人的视线也跟着转了一圈。这是个没什么装潢的房间,本来佐太郎就对绘画、书法没什么兴趣,刚开始一年四季还会配合季节更换壁龛里的挂轴,但自从对经营旅馆失去斗志后也就懒得更换了。壁龛里挂的画轴,这四、五年来完全没换过。那是一幅富士山的水墨画,题着“蜗牛,慢爬富士山”的诗句,落款写着“一茶”。老板佐太郎当然很清楚那是膺品,因为那是他跟商人花三百圆买来的,画框的油漆都已经剥落了。
“她的皮包呢?”志乃低声问。
“我记得她出门的时候,”佐太郎回答,“好像没有带在身上。”
留吉在那一瞬间站了起来,走向阳台。阳台右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岳帜祭的照片。三年前的祭典,旅馆工会举办了摄影比赛,佐太郎把当时的入选作品要来当成装饰,肮脏玻璃下面的照片都已经开始褪色了。
可是吸引留吉目光的不是照片本身,而是装着照片的相框背后所藏的白色东西。
他踮高身体摸索相框后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皮包。
“哎呀。”志乃发出感叹的声音,“留吉,你简直就像魔术师嘛!”
“哪里的话,”留吉苦笑着说,“我只是想应该就是藏在那里吧。”
他自己就是背着太太将钱藏在相框后面的。他们家的相框装的是皇太子陛下的结婚纪念照,他认为那是丈夫藏私房钱不会被太太发现的最佳场所。因此,他之所以能够找到皮包,完全是基于他的实际经验。
皮包在四个人的面前打开了,可是没有找到任何特殊的东西。粉饼、口红、卫生纸、梳子……全都是常见的东西,零钱包里只有四个一百圆和三个十圆的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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