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也能来,但是我故意不来!为什么呢?你一会儿就知道,我这就说明个中的道理;我来就是为了说明这点;不过,上帝可以作证,这次我没有丝毫对不起你的地方,没有一
丝一毫!没有一丝一毫!”
娜塔莎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但是他回答她的目光却显得十分诚实,他的脸也十分快乐,十分正大光明,十分欢快,使人不可能不相信他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想,他俩准
会一声欢呼,互相投入对方的怀抱,过去在类似的言归于好的情况下就多次出现过这样的情形。但是娜塔茨却好像太幸福了,幸福得悲从中来。她垂下了头,突然……低声地哭了。这时阿廖沙就受不了啦,他扑到她的脚下。他亲吻着她的手和脚;好似发狂一般。我把一张圈椅推到她跟前:她坐了下来。她的两腿一阵阵发软。
一分钟后,我们都像疯子似的大笑起来。
“你们听我说,听我说嘛,”阿廖沙用清亮的嗓子压倒了我们大家的笑。“他们以为这都跟从前一样……我到这里来无非说些鸡毛蒜皮的事……告诉你们吧,我有件非常有趣
的事。你们倒是有个完没有!”
他非常想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从他的样子看,他似乎有重要新闻。但是,因为他手里握有这样的新闻难免表现出一种天真烂漫的自豪,因而神气活现地作了一番开场白——这
副神态立刻使娜塔莎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她笑,我也不由得跟着她笑。于是他越是生我们的气,我们就越是笑得厉害。阿廖沙那副懊恼的神态,紧接着又发展成为孩千
般的绝望——他那副尊容终于把我们逼得活像果戈理笔下的海军准尉,只要向他伸出一个手指头,他就会立刻笑得前仰后合①。玛夫拉也从厨房里走出来,站在房门口,气呼呼地看
着我们俩,十分恼火,这五天来她一直美滋滋地等着娜塔莎狠狠地(克刂)了阿廖沙一通,不料现在适得其反,大家还挺快活。
最后娜塔莎看到我们笑得使阿廖沙不高兴了,才停止了笑。
“你想说什么呢?”她问。
“要不要把茶炊端上来?”玛夫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阿廖沙的话,问道。
“走吧,玛夫拉,你走吧,”他答道,向她连连挥手,急着撵她走。“我要把过去、现在和将来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一切都说给你们听,因为这一切我全知道。我的朋友们,我
看得出来,你们想知道这五天我都在哪里了——我想告诉你们的就是这事;可你们硬不让我说。听着,第一,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骗你,娜塔莎,整个这段时间,我老早老早就在骗
你了,这才是最主要的。”
“骗我?”
①源出果戈理剧本《结婚》中的第二幕第八场。
“对,骗你,已经骗了整整一个月啦;父亲回来以前就开始啦;现在已经到了彻底交代的时候了。一个月前,当时父亲还没回来,我突然收到他寄来的一封很厚很厚的信,这
事我一直瞒着你们俩。他在信里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请注意,他信上的上气是那么严肃,简直把我吓了一跳),给我说系的事已经定下来了,我的未婚妻简区十全十美;不用说,
我配不上她.但是我仍旧必须娶她为妻。为了让我在思想上作好准备,我必须把脑子望所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统统打消,等等,等等——嗯,不说你们也知道,他说的这些乌七八
糟的东西指什么。就是这封信,我给藏了起来,没给你们看……”
“根本没藏起来!”娜塔莎打断道,“听他瞎吹!其实一五一十地立刻全告诉我们了,我还记得,你突然变得非常听话,非常亲热。跟我寸步不离,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
,接着便把这封信的内容断断续续地都说给我们听了。”
“不可能,主要的东西肯定没说给你们听。说不定是你们俩自己精到了什么,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反正我没说。我瞒着你们,心里十分痛苦。”
“阿廖沙,我记得,当时你时不时地跟我商量,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不用说,是零敲碎丁地说的,作为一种假设,”我望着娜塔莎,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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