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74)

2025-10-09 评论

    天来访的整个情景时,她蓦地说道:
    “我说万尼亚,如果你起初不喜欢一个人,几乎总是标志着一种征兆,说明你以后一定会喜欢他的。情况总是这样。起码,我碰到的情形常常是这样。”
    “上帝保佑,但愿如此吧,娜塔莎。再说,我有一个看法,思虑再三后得出的看法:我分析了所有的情况,得出了结论,尽管公爵也许十分奸诈,但是他同意你们俩的婚姻却
    是真实的、严肃的。”
    娜塔莎在房间中央站住了,板着脸瞅了我一眼。她整个脸都变了;甚至嘴唇都微微哆嗦了一下。
    “他怎么能对这种事故弄玄虚,而且……撒谎呢?”她以一种高傲而又莫名其妙的语气问道。
    “就是,就是!”我急忙点头称是。
    “不用说,他没有撒谎。我觉得,考虑这点倒大可不必。甚至根本用不到找借口来故弄玄虚。最后,他这样公然取笑我,我在他眼里成什么人了?难道一个人能穷极无聊到这
    般地步吗?”
    “当然,当然!”我肯定道,但是我私下里又想:“可怜的姑娘,现在你在屋里走来走去,大概思前想后地就在想这事了,也许你的疑心比我还重。”
    “唉,我多么希望他快点回来啊!”她说,“他要在我这儿坐一晚上,那时候就……既然他撇下一切,立刻动身,想必有要紧事。你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吗,万尼亚?你没有听
    到什么吗?”
    “他的事只有主才知道。他一直忙于发财。我听说,在这里,在彼得堡,有件包工活,他承包了一个工段。娜塔莎,这事咱们一窍不通。”
    “当然一窍不通。阿廖沙昨天说到一封什么信。”
    “信里说了一个什么消息。对了,阿廖沙来过吗?”
    “来过。”
    “来得早吗?”
    “十二点:他睡过头了。坐了坐。我把他撵去看卡捷琳娜费奥多罗芙娜了;不能老坐在我这里,万尼亚。”
    “难道他自己不打算上那儿?”
    “不,他自己也打算去……”
    她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望着她,等她开口。她的脸很忧伤。我本来想问她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她有时候很不喜欢人家问长问短。
    “这孩子真让人纳闷,”她微微撇了撇嘴,终于说道,好像竭力不看我似的。
    “怎么啦!大概,你们又出什么事了?”
    “不,什么事也没有;随便说说……话又说回来,他还是很可爱的……就是有点……”
    “不过,现在他的全部灾难和烦恼都结束了,”我说。
    娜塔莎疑惑地定睛看了看我。她自己也许想回答我说:“即使在从前,他的灾难和烦恼也有限得很”;但是她觉得我的言外之意与她相同,倒生起闷气来了。
    然而她很快又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这一回她异常温存。我在她那儿坐了一个多小时。她很不安。公爵吓着了她。我从她提的几个问题里注意到,她很想确确实实地知道,昨天
    她给他的印象究竟如何?她昨天的举止是否得体?她的快乐在他面前是不是表露过头了?是不是心胸太窄了?或者相反,是不是太迁就了?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会不会笑话她?
    会不会看不起她?……一想到这些,她的两顿就变得通红,像着了火似的。
    “难道一个坏人会有什么想法值得你这么激动吗?他爱想什么由他!”我说。
    “为什么你说他是坏人呢?”她问。
    娜塔莎是多疑的,但是她心地纯洁,胸襟坦荡。她的多疑来自她的纯洁的心田。她的自尊心很强,但这是一种高尚的自尊心,她不能忍受她认为高于一切的东西当着她的面受
    人嘲笑。对于一个小人投来的轻蔑,她当然也只能报以轻蔑,但是对于她认为神圣的东西受人嘲笑(不管这人是谁),她心里毕竟感到很痛苦。这倒不是因为她不够坚强。这部分
    是因为她对这社会还知之甚少,对坏人使坏还不习惯,也因为她深居简出,太闭塞了。她整个一生都是在自己家里度过的,几乎足不出户。最后,有些心地极其善良的人有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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