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可思议了,实在无法置信。”野本刑事低语。
“有什么疑点吗?”相原刑事说。“矶部警局的调查是完全的,甚至可谓过度慎重。月村早苗的自杀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我不是说警方有错失,而是觉得月村早苗这女人太不可思议了。”
“你是指什么?”
“她前年春天开始在小金井的若草幼稚园当教师,依园长柴田所说,她并无亲人,似乎不知她还有姊姊存在。早苗为何要隐瞒此事?”
“她可能不是有意隐瞒,而是认为没有说出的必要。毕竟,她不觉得那是自己的亲姊姊,何况,户籍也不同。早在五岁时,她就和姊姊分开了。”
“两人的年龄不会相差太多吧?”
“这个……”相原看着手边的资料。“森田加代子当年三十三岁,这是她写在接收遗体的文件上之年龄,和早苗相差六岁。亦即,姊姊十一岁,妹妹五岁时,两人就已分开,各自成长于不同的家庭,既未互相通信,也未亲密往来。当然会使双方的情感逐渐淡薄,所以,在日常生活里,不会想到姊姊。”
“但是,尸体被发现之际,早苗却指定和姊姊联络,同时还留下遗书……”
“这也是当然之事,若无人接收遗体,她就会变成孤魂野鬼了……”
“无论如何,这是个率性行事的女人,而且,其身上还有未解开的秘密……”野本说着,但是,又说不出所以然。“报告已经结束……”礼原准备坐下。
千草检察官开口了:“我也想问一件事……”
“什么事呢?”
“早苗留给姊姊的遗书还在吧?”
“是的。”
“知道内容吗?当然,给个人的遗书,警方是不便开启,但是……”
“知道。本来我也想要报告,却一时忘了……不过,并未全部记下,只是概略而已……”
“那样就行了。”
“内容也极其简单。森田加代子和矶部警局之刑事一同至旅馆,在那儿拿到遗书,立刻当着众人面前开封,并递给刑事,所以,在场诸人皆见过早苗遗书。”
“哦?”
“内容大致是:姊姊,抱歉让你见到这种惨状,最近,身体不适,对工作也丧失自信,在人生中筋疲力竭的我,现在已走向休息的世界了。姊姊、妈妈,愿你们永远幸福……”
“亦即和早苗在电话中所说的内容完全相同?”
“是的。毕竟只是一张便笺,内容就尽可能简单了。”
“嗯……一张便笺的遗书吗?照说年轻女性留给姊姊的最后之话,应该还写某些事情才对……”
“当然最后写着不必举行葬礼,只要将其遗体埋在茅崎的母亲坟旁就行。另外,还有一首歌词。”
“歌词?”
“是的,大概就是所谓的辞世之歌吧!鉴定课有位喜欢歌词的课员,把内容抄下了……”相原翻开自己的记事本:“有了,内容是这样:让我静静的浸在热水里,因为,能使我安详的烧灼自己肌肤而死……”
“简直像石川啄木的歌嘛!”一位年轻刑事说。
“真是勇敢的女人,决定自焚之前,竟然还能从容沐浴。”另外有人表示感触。“这是自杀者的一种虚荣心理。”大川探长恨恨地说。“我见到不少自杀者的遗书,很多人以为,临死之前所说的一定是肺腑之言,但,事实上大多无法令人相信。其目的当然是为了美化自己,让他人认为自己是杰出的人物,反正,人类至死为止,都是虚荣的生物!我认为,这首歌并非她真正的心情。”
“自己肌肤……自己肌肤……”检察官喃喃念着,然后,面对相原刑事。“再把那首歌念一次。”
“是的。”相原再重念一次。
“谢谢。”检察官说。“但是,烧灼自己肌肤,这种表现法有点奇怪,如果是烧灼自己身体,倒容易了解……”
“烧灼自己身体的话,语韵变成不顺,所以才会使用肌肤来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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