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光(163)

2025-10-09 评论

  那两张牌都是红桃A.“不可能,”麦克说,“我刚刚拆开这副纸牌。一副牌里怎么可能有两张红桃A呢?”
  比尔弯下腰,捡起那两张纸牌,看了看,又递给麦克。一张背面是蓝色,一张背面是红色的。
  “上帝啊,麦克,你使我们陷入什么样的境地?”
  “你准备怎么办?”麦克冷冷地说。
  “哦,都别上去片比尔突然大笑起来。”我想应该这么做,是吗?“如果世间真有使用魔力的先决条件,那么这些条件都已经准备好了。是吧?”
  麦克没做声,看着比尔把那些纸牌一张一张地别在后轮上。比尔的手还在颤抖,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弄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转动后轮。在寂静的车库里,那些纸牌发出一阵机关枪的声响。
  “来吧,”麦克轻声说,“进来吧,老大。我给咱们弄点儿吃的。”
  他们狼吞虎咽地吃了几个汉堡,坐在那里抽烟,看着后院里越来越浓的暮色。比尔拿出钱夹,抽出一张名片,把那句让他一天都不得安宁的句子写下来,递给麦克。
  “你能看懂吗?”比尔问。
  麦克点点头。“是的,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好,告诉我吧。或者给我点提示,让我自己去想?”
  “不,”麦克说,“这一次我想告诉你也没关系。这是一句绕口令。
  常用来训练那些口齿不清和结巴的人。那年夏天你妈妈总是让你练习这句话。1958年夏天。你走到哪儿说到哪儿。“
  “是吗?”比尔自问自答。“对。”
  “你肯定特别想讨你妈妈的欢心。”
  比尔突然觉得自己想哭,却只点了点头。此刻,他不敢开口讲话。
  “你从来都说不好,”麦克告诉他,“我得清清楚楚。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你的舌头还是绕不过弯。”
  “但是我真的流利地念出过那句话,”比尔说,“至少一次。”
  “什么时候?”
  比尔一拳砸在小餐桌上,非常用力,弄疼了自己的手。“我不记得了!”他大喊,然后又麻木地说:“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1
  自从麦克打过那些电话之后,享利·鲍尔斯就开始能听到各种声音,那些声音整天对他说个不停。有一段时间,享利觉得那些声音都是从月亮上传来的。下午在菜园里锄地的时候,他抬头看见湛蓝的天空上挂着一轮苍白的小月亮。鬼魂一般的月亮。
  正因为如此,他才相信是月亮在跟他讲话。只有鬼魂一般的月亮才用幽灵的声音讲话——他的朋友的声音,很久以前在班伦玩耍的那些孩子的声音。那些……还有另外一个声音……他不敢说出口。
  维克多。克里维第一个在月亮上跟他讲话:他们回来了,亨利。
  全都回来了,哥们。他们回到德里了。
  接着是贝尔茨。哈金斯,好像是从月亮背面跟他讲话:你是唯一活着的一个,亨利。我们几个人当中就剩你一个了。你得替我和维克多杀了他们。没有一个小孩那么欺负我们。哦,有一次,我在图雷克家打棒球,托尼·图雷克说那个球能飞出扬基体育馆。
  他锄着地,抬头望着天上鬼魂一般的月亮。过了一会儿,福格提走过来,照着他的后脖子给了一下,亨利趴在了地上。
  “你把豌豆和野草都一起锄下来了,蠢猪。”
  亨利爬起来,抹掉脸上、头发上的尘土。眼前站着福格提,一个穿着白色制服、大腹便便的守卫。
  “对不起,福格提先生。”亨利说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对,你会后悔的,”福格提说,“如果再让我抓到一次,你会后悔莫及的,享利。”
  “是,福格提先生。”
  福格提转身走了,亨利趁机偷偷地看着四周。天刚放晴,他们就被带到这里来锄地,所有蓝色病房的人一也就是关押那些曾经被视为十分危险、现在还有些危险的病人的地方。实际上在“杜松山”——一个关押精神失常的罪犯的场所——所有的罪犯都被视做尚有危险的人物。亨利·鲍尔斯之所以被关在这里是因为他被认定在1958年秋末杀害生父——那一年因谋杀案审判而著名;说到谋杀案,1958年可真是不同凡响的一年。
  当然他们相信他不止杀了他的父亲;如果只是因为杀了生父,那亨利不会在奥古斯塔州立精神病院关押20年,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都受到各种约束。不,不只是他的父亲;官方认为他杀了所有的被害者,至少大部分都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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