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非常难过,”赫伯说,“我们俩都非常难过,从你的样子看,你也很难过.
“是的。”
“你和约翰尼昨天晚上玩得好吗?他说。“在博览会上?”
“很好,”她说,这个简单的回答包含了真理和谎言。“我们玩得很好,直到……我吃了一个变质的热狗,我们开着我的车约翰尼开车送我回到我的住处。我的胃非常不舒服。他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他说他会为我向学校请病假的。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眼泪开始流出来,她不想在他们面前哭,尤其不想在维拉·史密斯面前哭,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她从她的皮包中拿出一张面巾纸,捂住了脸。
“别哭,别哭,”赫怕说,伸出一只胳膊搂住她。“别哭,别哭。”她哭起来,她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人让他安慰,他心里会好受些。他妻子在(圣经》中找到了安慰,对他置之不理。
她慢慢地控制住自己,不流泪了。史密斯大太坐得笔直,好像从恶梦中惊醒,既不理睬莎拉的眼泪,也不理睬她丈夫安慰她的努力。她一门心思读她的(圣经》。
“请告诉我,”莎拉说。“伤势很严重吗?还有希望吗?”
赫伯还没来得及回答,维拉开口了,她的声音阴沉沉的:“只有寄希望于上帝,小姐。”
莎拉看到赫伯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想;他认为她疯了,也许这是真的。
一个漫长的下午。
下午两点左右,学校下课后,许多约翰已的学生开始走进来,他们穿着破旧的上衣和牛仔裤,戴着古怪的帽子,莎拉没有见到几个她以为有前途的学生,大部分进来的学生都怪模怪样的,留着长头发。
有几个人走过来,轻声问莎拉史密斯先生的情况如何。她只能摇摇头,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叫达文的姑娘很喜欢约翰尼,她看出了莎拉内心的恐惧,失声痛哭起来,一个护士走过来要求她离开。
“我想她很快就没事儿了,”莎拉说,保护似地搂注达文的肩膀。“一两分钟就行了。”
“不,我不想留在这儿。”达文说,匆匆地离去,撞翻了一帐塑料椅子。片刻之后,莎拉看到这姑娘坐在台阶上,头埋在膝盖上,十月寒冷的阳光照在她身上。
维拉·史密斯在读她的《圣经》。
五点钟时,大部分学生都离开了。达文也离开了,莎拉没有看到她走,七点钟时,一个年轻人走进等候室,他白色上衣上别着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斯特劳斯医生”字佯,他环顾四周,然后向他们走来。
“是史密斯先生和太太吗?他问。
赫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我们是的。”
维拉叭地一声合上《圣经)。
“你们跟我来,一下好吗?”
到关键时刻了,莎拉想,走到密室,然后宣布消息,不管这消息是好是坏。她可以等到他们回来。赫伯·中密斯会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一切,他是个好人。你有我儿子的消息?”唯拉用那种清晰,强烈,几乎有点儿歇斯底里的声音问道
“是的,”斯恃劳斯医生说,瞥了莎拉一眼。“你也是家里人吗,小姐?”
“不是,”莎拉说。“是一个朋友。”
“一个亲密的朋友,”赫伯说。一只温暖,强壮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肘,另一只握住了维拉的上臂。他帮她们俩站起来。“我们要一起去,如果你不在乎的话。”
“没关系。”
他领着他们经过电梯,走过走廊来到一个门上写着“会议室”字样的办公室。他让他们进去,然后开了头顶上的荧光灯丫屋里是一帐长桌和十几把办公椅。
斯特劳斯医生关上门,点着一根香烟,把燃烧过的火柴扔进桌上的烟灰缸中。“很不好说。”他自言自语似地说。
“那么你最好把它说出来。”维拉说。
“对,也许最好这样,。”
莎拉忍不住问道:“他死了吗?请别说他死了……”
“他处在昏迷中,”斯特劳斯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史密斯先生头部受了重伤。你们也许在电影中听到过‘亚硬脑膜血肿’这个词。史密斯先生有很严重的亚硬脑膜血肿,头盖骨在出血:,需要做一次手术减轻压力,另外从他脑中取出碎骨头片。”
赫怕跌坐下来,脸色苍白。惊讶。莎拉注意到他粗糙,伤痕累累的手,记起约翰尼告诉过她,他父亲是个木匠。
“但是上帝饶了他,”维拉说。“我知道他会的。我祈祷。赞美上帝,至高无上的上帝!大家都赞美上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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