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区域(97)

2025-10-09 评论

  “天哪,”伯曼低声说,“怎么回事?”
  “救命,”杜德太大的声音传上来,“救救我……”
  “她知道,”约翰尼说,“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从弗莱彻特开始就知道。他告诉了她。她为他掩饰。”
  伯曼慢慢地退出房间,打开另一扇门。他的眼睛很恍惚和委屈:这是一间客房,没有人。他打开壁橱,里面只有一盘杀鼠药,又打开另一扇门:这间卧室没有装修完,非常冷,可以看到伯曼呼出的白气。他环顾四周。还有一扇门,这扇门在楼梯口。他走过去,约翰尼跟着他。这扇门锁着。
  “弗兰克?你在里面吗?他拧拧把手,“开门,弗兰克!”
  没有回答。伯曼抬起脚,在把手下猛地踹了一下。爆烈的声音就像钢盘落在瓷砖地板上一样在约翰尼脑中回荡。
  “天哪,”伯曼埂咽地说,“弗兰克。”
  约翰尼从他肩上望过去,可以看到一切。弗兰克·杜德靠在抽水马桶上。他赤身裸体,只披着一件闪亮的黑雨衣,雨衣的黑帽子(刽子手的帽子,约翰尼蒙蒙隆隆地想)耷拉在马桶盖上。像平平的黑豆荚。他割断了自己的喉咙——约翰尼本以为这是不可能的。脸盆边有一盒剃刀刀片。地板上有一个刀片,吓人地闪着光,刀片上布满血滴。从他割断的颈静脉和颈动脉喷出的血溅得到处都是。耷拉在地板上的雨衣溅上了一大片血。淋浴帘子上印着打伞的鸭子,也沾满了血。天花板上也沾满了血。
  弗兰克·杜德脖子上系着一块牌子,上面用口红写着:“我坦白。”
  约翰尼头疼得再也受不了了。他伸出手,扶住门框。
  他混乱地想,他看见我时就知道了,知道完蛋了。回到家。他就自杀了。
  他眼前直冒金星。
  上帝给了你多么奇异的才能啊,约翰尼。
  我但白。
  “约翰尼?”
  声音很遥远。
  “约翰尼,你没事……”
  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很好。如果他根本就没从昏迷中醒来,那就更好了。那就没有这些烦恼了。他还有机会。
  “——约翰尼——”
  弗兰克·杜德走到这儿,设法割断了自己的脖子,同时外面狂风怒号,仿佛地狱一般。十二年前的那个冬天,地下室的管道冻裂了,水一直淹到天花板,那种可怕的情景和现在一样。
  当时他相信自己喊叫起来,但事后却无法确信。也许他只是在心里喊叫。但他想要喊叫,想要喊出心中所有的恐惧。怜悯和折磨。
  然后他跌入黑暗中,很庆幸自己跌人其中。约翰尼昏了过去。

  《纽约时报》1975年12月19日报道
  缅因州的通灵者在勘查了犯罪现场后领着警长来到杀手家(本报专电)
  波奈尔的约翰·史密斯可能并不是一位通灵者,但谁也无法说服缅因州罗克堡的乔治·伯曼警长相信这一点。在六次谋杀案后,伯曼警长感到绝望,打电话给史密斯先生,请他到罗克堡来帮帮忙。今年早些时候,史密斯先生在昏迷了五十五个月后醒来时曾受到广泛的关注,《内幕》周刊指责他是个骗子,但在昨天的记者招待会上,伯曼警长只肯说:“在缅因州,我们对那些纽约记者的看法不很感兴趣。”
  伯曼警长说,第六次谋杀案的犯罪现场在镇公园,史密斯先生手脚着地在那里爬了一圈。他站起来后,手脚轻度冻伤,知道了杀手的名字——警长的助手弗兰克·杜德,五年来,他的工资一直由警长本人支付。
  今年早些时候,史密斯先生在本地引起争论,那时他在意念中感到他的医生的房子着火了。后来证明这意念是真的。在随后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一位记者向他挑战……
  在1975年12月24日《新闻周刊》的第41页上:
  新胡尔可斯
  自从彼得·胡尔柯斯之后,这可能是第一个真正的通灵者,胡尔柯斯出生在德国,他摸摸别人的手、银器或手袋里的东西后,就能回答有关他们私生活的所有问题。约翰·史密斯是一个羞怯随和的年轻人;出生在缅因州中南部的波奈尔镇。今年早些时候,他从四年多的昏迷中醒来,那是一次车祸导致的(见照片)。据负责治疗的山姆·魏泽克医生说,史密斯“恢复得非常快”,今天,他正从轻度冻伤和四小时的昏迷中恢复过来,在破了一桩长期末破的谋杀案后
  12月27日,1975
  亲爱的莎拉:
  今天下午刚收到你的来信,我和爸爸都非常高兴。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了,好吗?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关心。报纸夸大了“冻伤”。其实只不过是我左手三个手指头上的一点儿小伤。至于昏迷,只不过是因为“情绪太激动了”,魏泽克这么说。是的,他亲自赶来,一定要开车送我去波特兰德的医院。看着他在医院的所作所为,真是非常有意思〕他逼着他们给我一间诊室和一台脑电图仪,以及操作仪器的技术员。他说没有发现脑损伤的迹象。他想要做一系列的检验,有的听上去像宗教残破所似的——异教徒,快皈依吧,否则我们要再进行一次心肺透视!(哈哈,你还在吸可卡因吗、宝贝?)但是,我还是拒绝了再做检查。爸爸对此非常生气,认为这和我母亲拒绝治疗高血压是一样性质的。爸爸不明白,如果魏泽克真的发现了什么,他对此将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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