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并没有照他想象地那样发展下去。
秘书告诉他说:“很抱歉,特伦顿先生和布瑞克斯通先生这星期都不在办公室,他们下个星期的大部分时间也不在,我还能帮您什么?”她的声音有一种升高的充满希望的变化。她确实希望她能有所帮助,现在老板们正在波士顿,或纽约——当然没有远到在洛杉矾——忙他们的生意,这是她能单独揽到一笔生意的极好机会。
他感谢她,告诉她他在月底还会打电话过来。没等她问他的电话号码,他就把电话挂了,因为灯屋公司的办公室就在国会大街乔熏肉店对面的一间电话亭里。
现在他在这儿,吃着奶油汉堡,考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好像你木知道,他身体里有一个声音耳语着。
他开车向罗克堡进发。他已经吃完了午餐,现在正在北温德翰,他把垃圾扔到货车的地板上,它们在那儿和类似的东西一起积成了个难,那里有塑料饮料容器、大麦当劳盒、可收回啤酒和汽水瓶,还有一些空烟盒。乱扔垃圾是反社会、破坏环境主义者的行为,斯蒂夫不这么做。
在那个炎热、阳光刺目的下午,三点半,斯蒂夫的车经过了多娜·特伦顿的家门口。出于一种潜意识里的谨慎,他开过房子时没有放慢速度。他把车停在约四分之一英里外的一个拐角处,自己走了回来。
汽车道上没有车,他感到一阵刺痛,那是一种坎坷后的失望。
他不会承认——现在她好像不在——他本想给她整个春天她都一直都在渴望的那种滋味。不管怎么说,一路从西布鲁克升到罗克堡的路上,他都处在半刻起的状态,直到现在才懈下去。
她走了。
不,车走了。
一件事并不一定就证明另一件事,不是吗?
斯蒂夫仔细考虑着。
我们这儿有的,女士们,先生们,是夏日里一条宁静的街,大多数孩子在午睡,大多数小妻子们或者做着同样的事,或者泡在电视机前,她们在看《生活的爱》,或《搜索明天》。所有英俊的老公们在忙着冲去一条路奔向更高的税级,或很可能是东缅因医疗中心特别护理病房里的一张床。两个小孩在一个已经被踩得很模糊了的粉笔线格子上玩踢石游戏;他们穿着浴衣,一身是汗。一个正歇顶的老妇推着一辆金属网购物小推车从镇上回来,远远看上去,她和小推车都像是最好的骨瓷做的。她小心地和玩游戏的小孩隔开了相当的距离。
一句话,没有发生什么事。
街道在炎热中打着瞌睡。
斯蒂夫走上倾斜的汽车道,好像他有各种理由该呆在那儿。他首先看了看那个只能放一辆车的小车库。
他从来没见多娜用过它,有一次她告诉他她很害怕把车开到那儿去,因为门那么窄。如果她把车弄出个坑,英俊的老公会狠狠骂她一顿。
车库里没有汽车。品托车不在里面,上了岁数的“美洲豹”也不在——多娜英俊的老公正处在所谓的赛车更年期,她不喜欢他这么叫,但斯蒂夫从没发现过更显著的例子。
斯蒂夫离开车库。他上了三级台阶后,就进了后门廊。他试着推了一下门,它没有锁。他若无其事地四下看了看,肯定周围中没有人,然后没有敲门就进去了。
他把门关上,屋里静悄悄的,他的心又一次在胸膛里重重地跳了起来,他的整个胸廓好像都在摇动。他又一次没有承认一些事,他不必承认,反正都一样。
“你好?屋里有人吗?”他的声音高亮、诚实、愉快,他在询问。
“你好?”他已经走到厅的中间了。
显然屋里没人,整座住宅安静、闷热、缺乏感觉。如果一幢满是家具的空房子不是你的家,不知什么原因它总会让你觉得毛骨惊然,你会感觉正被人监视着。
“你好?屋里有人吗?”最后一声。
那么给她留点东西,让她知道你来过了,然后溜走。
他走进起居室,站在那儿四处望了望,他的袖子卷着,前臂上有些滑腻腻的汗。他不会承认什么。她叫他狗娘养的时候,他多么想杀了她,当时她的唾沫都喷到了他脸上。她让他觉得自己老了,觉得惊恐,觉得无法再保持最佳状态,这让他多么想来了她。信算是一样东西,但只有信还不够。
他右边的玻璃架上有许多小饰物。
他转过身去,对准架子的底突然狠狠端了一脚。它散了,它的框摇晃着,然后倒了,玻璃碴子撒了一地,各种小瓷像——猫、牧羊犬和所有这些中产阶级的混帐东西——都撒了一地。他前额中央突然跳起了一阵冲动。他的脸在扭曲,自己却不知道。他仔细地找到还没有碎的小瓷像,狠狠把它们踩成粉末。他把一幅家庭肖像从墙上扯了下来,好奇地看向维克的笑脸好一会儿(泰德坐在他腿上,他的手臂搂着多娜的腰),然后他让这张照片落到地上,又狠狠地向玻璃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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