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的稿子不好,我看不错。这种题材别人写不出来,这是从我的渠道得到的。”
“这谁不知道,你的渠道并不怎么样!”总编头也不抬,嘲笑地回答道。
“你不了解艺术界,就是不了解才这样说的。”
“是啊,我同艺术界的人不如你同他们关系深,你就是认为我没什么了不起才写那种糊弄人的东西。”
“那是你对我心怀不满,挟嫌挑剔。”
“你说什么?”
总编猛然扬起头。对方是个女人,为了不失身份,他掏出一支烟,可是打火机打了两次才点着。
“什么挟媒介?”
“你有私怨,上次你训斥我,那时候就有了。”
“那次是你上班迟到,是为公。”
“那不过是表面现象,其实夹杂着你的情绪。”
“什么情绪?”
“现在我要说几句,要为编辑部说几句。”
“既然是为编辑部,要倒想听听。”
在部下面前,总编不甘示弱。然而他的神色却与他的言语背道而驰。
“好吧,说就说。你到我们编辑部当了总编。你以前在别的部里工作,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经验也不足,来当总编,内心有种自卑感,所以,上任时就带着一种意识,要制服这里的编辑,而一直在这儿工作的我便首当其冲,成了你打击的首要目标,于是前天你大发雷霆。”
“你就那么好惹吗?你很难对付啊!”总编故意嗤笑一声。好像打中了她的要害。接着他又说,“那是你瞎猜。女人就是爱胡猜乱想。”
“你别掩盖了!”幸子厉声说道,“你刚才说上次斥责我是为公,不就是上班迟到了一会儿吗?你不也经常迟到吗?也许你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可是……”
言下之意是攻击他同女人厮混。屋里有人扑啼笑了起来。
“不管怎样,你撕我的稿件,态度太蛮横了。你想独霸编辑部,想以蛮横来掩盖你工作生疏的弱点。不讲道理就撕碎编辑的稿件,你有这种权利吗?”
“有!”总编摆起架子,反击幸子的挑战,“至少对你那粗劣的稿子有这种权利。”
“你就这样不把我的工作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们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哼!在你这样俗不可耐的总编手下没法干了!”
“什么?”
“我要辞职!”
“哦,那好啊,请便吧。”总编未料到她会来这一手,但是仍旧泰然应对。
“让不让我辞职,你无权决定,我要给社长说!”
“顺便再把你上班迟到的原因也报告社长。因为同女人幽会,耽误了时间;中午吃了3个小时,那也是同女人在一起啊。”
总编脸色铁青。
“不过,你放心,我会补充说明,这是准确性不高的情报。我这人向来办事公正。”
枝村幸子往自由之丘的美容院挂电话,店里接电话的人连忙去叫道夫。也许正忙着,他半天没来接。
“让你久等了。”
将近5分钟,才听到道夫的声音。
“哎,我已经向社里辞职了。”
“什么?向哪里辞职了。”
“傻瓜,向杂志社!”
“噢,已经辞了?”声音并不惊讶。
“噢,已经辞了!你倒轻松,对我来说这是件大事啊,再说在那里干了8年。”
“是啊,不过你不是早有打算吗?”
“打算是有,不过……”
道夫说得轻描淡写,幸子总觉得不大满意。她觉得道夫没在这样的单位工作过,并不理解这种感情。
“从今天起我成个失业者了。”
“不要紧,你正好可以独立单干嘛。”
“不知前景如何,我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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