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子顺着狭窄的街道原路返回。有许多女人在鱼店、菜店买东西,也有许多孩子。
来到汽车拥挤的宽阔的大街上,走进一家点心店,要了一杯楼子汁,便去打电话。冈野正一回到公寓。
“我想跟你说几句,现在有空吗?”幸子亲眼地说。
“哦,没什么事……”冈野好像慌里慌张的,大概对接到这个电话感到意外吧。
“我就在附近的点心店里。”
“她把门上写着的店名告诉了他。蓝盈盈的门玻璃上映出街上的公共汽车。
“啊,知道了,我这就去。”冈野结结巴巴地应道。
不到10分钟,冈野正一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戴着深度近视镜的脸上汗津津的。他好像来时换了衣服,身上穿着短袖衬衫。
“上次深夜造访,失礼了。”冈野恭恭敬敬地说。店内开放冷气,镜片上雾漾漾的。他如此彬彬有礼,是因为她同道夫有着特殊关系。
“真的不忙?”
“不忙,我从外面刚回来。”
“把你找来,给你添麻烦了。要点什么?”
“哦,也来点儿橙子汁吧。”
“哟,都12点多了,到哪儿吃点饭吧。”幸子竭力显得亲热地说。亲热中有几分媚态。
“不,还不感到俄。”
“那就在这儿吃点儿烤面包吧。”
“烤面包还可以。”
幸子想让冈野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当然并不是想托他办事。
“上次你突然到我家,没能招待你,下回约好到我家去,到时可一定要来哟。”
“啊,谢谢…上次那么晚还去打扰,实在失礼了。”
冈野像回想起上次深夜在一个单身女人的屋里,面颊微微发红。
“那是因为佐山道夫请你带话,不能怪你。”
“不,佐山早就给我说了,可我忙于自己的工作去迟了。”冈野像替佐山辩解似地说。
“他是什么时候给你说的?”
“唔,3点多吧,3点10分左右。”冈野像强调自己的过失似地尽量说出确切时间。
“当时佐山正要外出?”
“是的,他说马上有事要出去,叫我给技村幸子小姐捎话。”
冈野第一次说了句技村小姐,好像很难上口。
“他说要去哪儿了吗?”
“说是到银座那边商谈青山美容室的室内设计,地点我没问。”
“坐车出去的?”
“不知是不是坐车,佐山出去的时候我没看到,不大清楚。”
“不过,佐山经常开自己的车出去吧?”
“他经常坐车,不过不一定是自己的车,也有外面来接他的。”
“同设计师商谈是用自己的车吧?”
“嗯,我想可能是吧,我没看到。”
所谓到银座那边同设计师商谈,这同佐山的话不矛盾,可是也可能是他预先编好的。
“佐山当时的服饰上次听你说过,我想再问问你。”
“哦…不是西装,上身穿一件灰色薄毛衣,下身穿藏青色葛巴丁长裤,毛衣里面是带蓝条的运动衫。”
幸子想象那身服饰。那样一身打扮,爬山是最适合的。可以说那身装束就是为了外出作案。葛巴丁裤子质地结实,轻易不会撕破、挂烂。一切都是有计划的。
幸子想,不是假装情死。他会穿着那样的衣服去情死吗?如果是情死,会穿上整齐的服装。情死是庄重而浪漫的葬礼,女人会要求服饰整洁的。他穿着爬山的装束去情死,女人会怀疑他是否有真心。
那么雅子怎样呢?她是以“情死”的装束离家出走的吗?幸子认为这一点至关重要。如果雅子出走时是同道夫幽会的装束,那就说明她没有情死的愿望。没有这种愿望,就不能推断是她情死后,他只身逃走。也就是说,那是他杀。
面对着冈野,幸子暗想,对雅子的情况还要再调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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