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恰当的提问,作为妻子是说不出来的。
夫人睁大了眼睛:
“哎呀!是不是在金泽?”
祯子不由地脸红了。作为妻子的羞涩流遍了全身。
本多为难地说:
“对,起初是住在金泽。可一年半前,他把金泽的房子退掉了,搬了家。办事处的人都不了解。因此,这次出了事,就一筹莫展了。”
夫人抑制了惊异,平静地说: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是对鹈原的妻子的一种礼仪。祯子了解她的用意后,感到悲伤。
“我总以为他住在金泽,鹈原先生从来没提起过。”夫人同情地说。
看来室田夫妇也不知道丈夫的住所,只知道他工作认真,常常出差,谁也没把他的住所当作一个问题。
祯子拉开椅子准备告辞。
寒暄过后,夫人那双柔和的眼睛对比自己年轻的祯子表示慰问。
“请您不必过分担心。说不定过不了几天鹈原先生就会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来到走廊上,空气骤然变冷,夫人在后面送他们。
祯子来到大门口,面对着夫人,毅然决然说道:
“鹈原给府上照过相,今日亲眼拜见,令人怀念。”
夫人姿势优美地站着微微一笑,露出诧异的眼神,温柔地回答:
“我不知道。这么说来,鹈原先生非常赞赏这座房子,自己也想造一座这样的住房。说不定照相是作为参考也未可知。”
祯子在此向她道别。夫人站着的地方,旁边的树丛中,万年青正伸展着叶子,那郁郁苍苍的深色渗透着冬天的寒冷。
离开室田家,祯子和本多沿着坡道走下来。
在这丘陵地带,身后是覆盖着白雪的山脉,前面可俯瞰金泽市的全景。云彩遮住了太阳,在暗淡的阳光下,可以看见远处内滩一带的海面,能登山脉像一条带子伸向大海。
“在室田先生那里没有多大收获。”
本多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皮鞋发出“咯噎,咯噎”的声音,走下坡来。
“是啊!”祯子心不在焉地眺望着远处的景色,一边走着。
“还是打听不到鹈原先生的住处。对方好像十分意外。”
本多忽然想起什么,抱歉地说道:
“我不该当着您的面,提这样的问题。”
“不,没事儿,你问了反而好。”
她对本多的关心,觉得很高兴。她望着走在前面的本多,仿佛他那宽宽的肩膀体现出他的善良。那天在上野车站给丈夫送行时,是他,对前去送行的自己表示新婚的祝贺。接着拿着小瓶威士忌先上了车。他万事都非常细心。祯子此刻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我本来也想问的,一时说不出口,您替我问了,真是帮了我大忙。”
她心中又一阵子骚动,丈夫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呢?
“连比较亲密的室田夫妇都不知道,鹈原先生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本多的口吻不仅对祯子,也好像对自己提出疑问。祯子没有回答。沉默,在这场合就是她的回答。
“夫人,您终于问了室田太太关于那张照片的事。”
本多等待祯子和他走在一起说:
“我在一旁听见了,当时不由地一怔,宝田家和您昨夜给我看的相片上房子完全一样。我还模糊,其实您早就注意到了。”
“我一看到他家的房屋立刻想起来了。您瞧,不是和照片上的一样吗?”祯子说。
“看来,夫人您比我认真。不过,宝田太太的话似乎没有什么内容,也没有特殊的意义。”
是的,夫人的话是没有特殊的意义,问题在于这张照片的保存方法。照片夹在法律书中,另外还有一张农家的照片。如果有意义的话,这两张照片很不协调。
如果说,室田的房屋,是丈夫为了将来的美梦,拍下来作参考。那么,简陋的农家又做的什么梦呢?这两张照片夹在书里,完全相反类型的房屋具有什么样的意义在丈夫心中同时存在着呢?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松本清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