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元子也不想承认安岛就这么从自己身边逃走了。那样的话,自己不是太廉价了嘛。虽然一开始就想好和他不是认真的,但自己和普通的陪酒女毕竟不同,她希望安岛对此有一个人格上的辨别。元子觉得给与对方身份相称的礼仪也是应该的。如果安岛就此逃走隐匿起来的话,对她而言是莫大的侮辱。
元子给下落合安岛的公寓去了电话,出来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的、没有弹性的声音,说到一半突然对方的声音变成了尖锐刺耳的语调,就在元子说:"我是山下,可以告诉我您先生的联络地址吗?"的时候,对方反复地反问:"是哪里的山下?"元子随意地说了一个是A议员秘书之类的企图搪塞,可对方却依然不断追问,女人的声音从接电话时就是充满怀疑的。
"我不知道我丈夫去了哪里。"
在那歇斯底里的说话声尚未散尽时,她就突然挂断了电话。上次打电话时没有任何人接电话,元子还以为安岛没有和女人在公寓里同住呢,当时她感到很安心,可果然他妻子是在的。从刚才的电话中可以听出,那位妻子对丈夫充满不信任。
接着,元子给"安岛政治经济研究所"去了电话,一个月前打的时候还没有人,这次电话铃响后立刻有个女人的声音出来回答。
元子这次又说了一个对安岛妻子说过的不同的名字。
"请安岛先生听电话。"
"先生还没从选举区回来呢。"
她似乎是一个事务员。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唔,这个——"
"他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很忙,预定回来的日期推迟了。"
"我有事找他,他的联系地址是熊本市吗?"
"不只是在熊本市,他在整个县内到处移动。"声音干脆麻利。
"不过总有一个主要联系地址吧?可以告诉我他那里的电话号码吗?"
"那不能告诉你。对不起,先生吩咐过不能告诉以前没有联络过的人。"
"……"
"喂,喂,你有什么事我转告他吧。"
这次是元子先挂了电话。对方似乎是个尽心尽职的事务员。
安岛富夫在准备参加竞选,是不是那也是秘密?而且他的不安定因素太多了,已故议员的夫人也试图作为丈夫的后任出马参加竞选呢。
前些阶段,他们协议好接下来的继承人是夫人,再下来轮到安岛。这是以前安岛到"卡露内"时告诉元子的。
安岛那时当着元子的面骂议员夫人"纯粹是个爱出风头的乡下老太婆",并且也说过下面这样的话:
"虽然下一个再下一个轮到我太遥远了,但我也不能无视调停啊。因此我也只好答应了那个调停案。因此这次我还是决定为那个遗孀工作,不过这对我也没什么损失。因为我的工作态度正可以为下一届选举作有力宣传的。"
他还说也是为了他自己选举前的准备活动。
"选举区有权势的人士都知道,他们的子弟在考大学时,我帮助他们走后门进校啦、就职的时候我周旋于各大公司的职员之间,硬是塞人进去啦等等,我也是做了很大努力的。江口先生毫不吃亏地将该拿的东西都拿了,而每到关键时刻,拼命没日没夜干活的人正是我。"
那也是在走后门进医科大学这件事上,他要和桥田合作的理由。
下一个出马的是江口的遗孀,而安岛则在其次,这个调停案为什么被推翻了呢?觉得"下一个再下一个轮到太遥远"的安岛,终于抢在"爱出风头的乡下老太婆"前面,决定参加竞选了。选举区的有势力人士都支持他吧。
"但是,那还是机密。遗孀派的人万一知道了我的动向后,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妨碍我呢。那可是秘密,是秘密啊。一直到我自己公然宣布参加竞选为止。也希望你帮我保守秘密。"
这些话是安岛在大久保情人旅馆对元子甜言蜜语时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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