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版的木内一夫跟你说话。”交换台的女话务员履行她的工作。
“三泽吗?我是木内。”木内一夫的声音传进来。里面还有电车的响声。很显然,是从外线打进来的。“你今天准时回家吗?”
“哎。”
“下班以后,事先有没有什么安排?”
“没有。”顾子随口答道。她不由得环视一下四周,有些拘谨。
“感谢你上次的好意,今晚邀你去看新影片,怎么样?是欧美片子。”
所谓“上次的好意”,大抵是指顺子送给木内一夫戏票的事。
顺子犹豫了一下。听木内的意思,他想陪顺子一起去看,就想谢绝他。
“电影好像很有意思,我买了两张好票,如果方便的话,去看看好吗?”
果然他是打算和顺子一起去的。顺子心想,由于自己的疏忽,木内一夫也受到伤害,轻率地谢绝他有些不近人情,加上末广善太郎那讨厌的告别演讲至今还梗在她心里,隐隐作疼,去看看电影也许能调解一下。
“好吧!”顺子果断地答应了他。
“喂,真的来吗?”木内一夫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那就多谢了!六点钟在电影院门口等。喂,早一点也行。在附近的茶馆会面好吗?”木内一夫显得很激动。
1
那天傍晚,末广善太郎和一个女伴在赤坂附近的一家中国餐馆吃饭。那个女人,就是三泽顺子和川北局长约会回来看见从茶馆出来的人。此人二十七、八岁,长长的脸,吊眼梢。
“在这地方,不会被报社人发现吧?”那女人边吃着东西,边往四周担心地瞅着。
和他们一个桌子吃饭的象是一家人家,相邻的一张桌子上全是男人。
“报社的人,不会到这个店来的。”末广善太郎肯定地说。
“嗯。这样就好。如果被人发现,我就暴露了。”
“有什么关系?哎,中午和三泽顺子打照面时,她有没有认出你?”
“不知道呢。但是,以后再见到,说不定就能回想起来。”
“总机是用声音与别人联系的,很少与人碰上。”
“嗯。这倒也是。报社的职员,有好多人我还从来没照过面,一直从话筒里熟悉声音。但不知为什么,我总担心会撞上他们。”
“你对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私人生活,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
“但是,这从职业道德上讲,是要保密的。不准泄露给任何人。不过,你末广先生求于我的,终当别论。”那女人酸溜溜地说。
“这就对了!”末广善太郎心满意足地奸笑了一下。“今天,我在资料调查部发表了告别讲话,拐弯抹角地把川北局长和三泽顺子痛骂了一通。”
“那么露骨可不行哟!材料是我提供的。这事非同小可,万一被人知道,我会被立刻解雇的。”
“没关系,我始终装作是自己推断,旁敲侧击。你提供的情况对我很有帮助。在报社,那个凶神恶煞般的川北良策,在背后搞的鬼,别人也有所耳闻。放心吧!我有把握,都包在我身上。”
这女人叫江木郁子,是报社的电话总机。她偷听了川北局长打给三泽顺子的电话后,立刻告诉了末广善太郎。江木郁子之所以成为末广善太郎的内应,竟敢把偷听到的情况告诉末广,这与两人间的暖昧关系是分不开的。
在电话总机室。凡是从外线打给报社职员的电话。都要由话务员接转。话务员如果留心的话。什么内容都可以偷听到。久而久之。她们可以利用职业之便,窥视与报社职员一切有关的事情。只要有;电话。无论是联系工作,还是其他事情,总机们一听就明白。特别是女性打给男职员的电话,或者是男性打给女职员的电话,她们更是按捺不住,喜欢偷听。对那些意味深长的交谈从不放过。因此,这些女话务员对报社职员的隐密了如指掌。例如:哪个职员有个叫什么名字的情人啦,谁与谁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啦,谁向别人借了钱啦,几乎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然,由于报社工作繁杂,总机们稍微有些懈怠,遭到男职员的斥责,受些窝囊气也是常有的。但她们不在乎,她们有自己的优越感,有她们的王牌。因为她们掌握了那些人与异性接蚀的秘密、家庭状况、经济情况等生活方面的弱点。
“三泽顺子被邀请到电视公司是真的吗?”末广善太郎问。他这是为了进一步核实江木郁子提供的线索。
“那个人是电视公司的头面人物,和川北良策是老朋友是他委托川北局长劝说三泽的。”江木郁子用勺子喝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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