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到镰仓去了,正是科长不在的时候。”
“是啊,我看到你留下的条子。”
“我是去看安田的太太,看看安田的话对不对头。他的太太果然有肺病,卧床静养。”
“照这样说,安田的话都是句句兑现的。”
“可不是,大体不差。不过,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
三原说到此处,提起医生交给他看的安田妻子所写的文章,里面提到安田精通火车时间表一事。
“原来如此,果然值得注意。”科长把交叉的双手放在桌上。“这就说明了东京车站的四分钟时间是故意安排出来的。”
“我也是这样想。”三原看到科长的想法相同,兴致勃勃说道。“安田既然故意安排出四分钟的目击者,就给人以强烈的印象,他是在佐山情死事件上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是症结所在。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他是什么角色,但敢确定他一定是个角色。”这句话意味着他直觉安田在情死事件上必然犯了罪。
“讲得对。”科长立即表示支持。
“所以,我打算到北海道去一次。安田在情死事件的当天虽说是正去北海道,可是我总是认为可疑。札幌警署的报告固然可信,可是我也觉得此中必然另有诡计。如果能够发现这一诡计,那时,安田为什么要在东京车站安排佐山出发时的第三目击者的谜,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科长听了,一时没有答话,眯着双眼考虑了一阵才说,“好吧。事已如此,就要追查到底。主任那方面,由我来劝说吧。”
这几句话说得吞吞吐吐,同他以往的作风大不相同,三原大出意外,凝视着科长的表情。
“主任反对搜查了么?”
“还说不上反对,”科长含糊说道。“他认为既然已断定为情死了,再追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这几句话说得并不积极,你不必担心,我去劝说劝说。”
笠井科长微笑着安慰三原。
一
第二天黄昏,三原搭乘“十和田号”快车,自上野车站出发,前往北海道。
这就是安田所乘的那列火车。一方商是这列车去北海道最为方便,另方面则是“实地检查”一下安田的口供。
三原在火车驶过勿来市之后才开始睡觉。对面坐着两个人,操着东北口音,天南地北地闲谈,吵得人的神经丝毫不能休息。可是,快到十一点钟时,白天的疲劳终于带来了睡意。
翌晨,晨曦檬陇,大海罩在乳白色的天幕中,别有新鲜之感。车内已经开始了下车的准备。
列车员站在门口,道了声早,向乘客致词道:
“终点站青森就要到了。诸位长途旅行,想已疲倦。不过,凡是有打算乘青函渡轮前往函馆的人,请在旅客单上登记。现在,请先在登记表上填表。”
列车员把登记表发给举手的乘客。坐船去北海道,在三原还是初次,他也要了一张登记表。
旅客单只是一张表,不知是什么原因,要在甲乙两旁上填写同样的表格,在收票处交付。
到达青森车站是九点九分。离渡轮开航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上船前要经过一座长形月台,旅客们为了争取好座位,争先恐后地向前奔跑,三原的后背不知被人冲撞了多少次。
到达函馆己是下午二时二十分。又过三十分钟,“球藻号”快车发车。车船时间联系得很紧密。
这列火车行车五个半小时,三原虽然是首次欣赏北海道风景,也不觉生厌。晚上抵达札幌时,已经是精疲力尽,连屁股都坐痛了。
到了车站,三原打听到一间廉价旅馆住下。虽然明明知道,如果投宿丸物旅馆,对于调查安田的事可以一举两得,限于旅费不足,只好忍耐一些。
那天晚上下雨。三原听着雨声,由于疲劳不堪,转眼就睡着了。
早晨,过了十点钟才匆忙起身。昨晚下了雨,被褥潮湿湿的,有些寒冷。北海道天气果然名不虚传。
三原吃过饭,先到札幌中央警署。这是礼貌,先谢谢人家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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