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这样的,三原明白了。他记起自己也曾填写过甲乙双份。
“想查哪一天的呢?”警官问他。
“一月二十一日。就是十四时二十分到函馆的渡轮。”
“那是第十七次船。你如果去查,我就先打个电话给函馆,让他们把那次船的旅客表准备出来。”
“那就太方便了,拜托,拜托。”
三原说明,今天晚上就搭夜车前去,明天晨早可到函馆车站,说完就离开警官室。
夜车是二十二点开车,还有八小时的时间。他全心全意地希望立刻就能查到旅客表,所以对于八小时的等车时间和八小时的旅途这十六个钟头,并没有恶感。
三原对于等车的八小时,简直无法处理,只好在札幌市内闲步。可是,心情过于紧张,什么也不能入目。
好容易才等到黄昏。焦燥不安和睡眠打发过十六小时,时间过得真是缓慢得令人难耐啊!
六点钟刚过,火车来到函馆车站。寒风扑面。
离着办公时间还有两小时,三原好容易才捱到开门。
办事员是个年青人,听到三原述明来意,便说:
“昨天接到电话联络,已经准备好了。这就是二十一日第十七次船的旅客表。”
“头等和二等是分开的,你要哪一等的?”办事员问他。
“我看先查头等,说不定也要查二等。”三原答道。二等的旅客表很多,一张一张看,要花费许多时间。
“头等只有这么多。”看样子连三十张都不到。
三原掀开纸角,详细查看。心里一边打鼓,一边像唱歌一样念看,千万不要有安田辰郎的名字出现。也就是看到第十二三张,啊呀,他发现了一个熟姓名。
“石田芳男官吏五十岁东京都——”
石田芳男乃是××部的××司司长,三原早就知道了。不仅知道,而且是了指指掌。
侦查二课倾全力调查的贪污事件,就是围绕着这位司长来进行的。
——石田司长也坐这班船来北海道了吗?
一种不妙的预兆在心头上涌现了。
三原小心翼翼向下检查。又翻过了五张表格,他出乎意外地几乎叫出声来。
有了!
“安田辰郎机器商四十二岁东京都——”
他的目光停滞在表格上。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绝不应该如此的事。然而,这一名字竟然是活生生地摆在他的眼前。
三原也不示弱。他从公事皮包中取出了在丸物旅馆收得的上有安田签名的旅客簿,摆在旁边。两份文件的笔迹,好像是向三原嘲笑一样,完完全全相同。
安田辰郎真是搭乘这班船了!
三原自己也觉得面色立时转成苍白。
既然乘船的事实得到证明,乘“球藻号”快车的事实当然也就获得证实。安田辰郎的供词,真是没有一句假话啊。眼前的石壁已经龟裂的想法,看来是幻想了。在这一现实面前,三原自觉已是彻头彻尾失败。他任凭旅客表摊开在那里,低着头,半天不能移动。
一
三原回到东京,在警视厅前搭上了前往新宿的电车。
夜晚八时左右,旅客挤车的高xdx潮已过。车内空荡荡的。他缓缓坐下,叉着双手,靠在椅背上,随车摇幌。
三原很喜欢坐电车。凡是想不起到什么地方去的时候,就去坐电车。所谓想不起到什么地方去,其实就是要考虑什么问题,心不在焉地坐在电车里,思索腹稿。缓慢的速度和适当的摇摆,很容易把思路带入陶然的境地。车子时停时走,身体端坐在椅上,随着摇前摆后。把自己关闭在这样的环境中,思路的漂浮范围,可以更广。
——安田并没有什么重要事件,却打电报叫双叶商社的河西到札幌车站去。为什么一定要叫他去呢?
三原闭上双眼,考虑这一问题。旁边乘客的谈笑和出入对于他完全不发生作用。
叫河西去车站,是为了要河西代为证明:他确是搭乘“球藻号”快车到达札幌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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