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火车乘客拜托列车长发出去的电报——三原直感。
二十一日早晨,经过浅虫车站的火车,不正是安田自称搭乘前往的“十和田号”列车吗?这列车与青森函馆第十七班渡轮衔接,刚好赶上从函馆开出的“球藻号”列车。
(哎,看起来,安田果然真是坐“十和田号”列车了。)搞来搞去搞不清。越是调查,越是证明安田的话毫无错讹。
三原转过头去,科长立刻说道,“你以为那封电报真是安田辰郎打的么?”
“什么?”三原猛地抬头。
“啊呀,你不是说过,有人代劳么?”
——有人代劳。
三原凝视着科长的面庞。“对,我明白了,科长。”三原全力说道。
“你这家伙,自己说的话反而忘了。”科长放声大笑。
三原立即打电话到东京上野车站的乘务部。“喂,喂,去青森的‘十和田号’列车的列车长,是由你们这里派吗?”
“对的,全部都是。”答得很爽诀。
三原跳上警视厅的汽车,立即奔往上野车站的乘务部。
出来会面的是副部长。
“今年一月二十日二零五次‘十和田号’列车,请你等一等,”他翻开出勤簿,“是个姓梶谷的人,正在这里,我马上叫他来。”
“拜托了。”三原的心怦怦地跳着。
被召唤来的列车长是个三十岁左右、很精明仔细的人。
“噢,是这件事。电报内容我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未到浅虫车站之前,在小凑车站附近,有人托我打一封电报。大概就是一月二十一号早晨的事。除此之前,就没有在附近打过电报了。”
“托你打电报的旅客,有什么特征吗?”三原全心全意期望这位列车长记忆清晰。
“是卧车上的客人。记得是个又瘦又高的人。”
“什么?瘦子,不是很胖的人吗?”三原心中大喜,又仔细钉问一句。
“不,一点都不胖,是个瘦子。”列车长逐渐把记忆恢复起来。“当时是两个人在一起。”
“一起两个人?”
“我剪票的时候发现的。那个人连旁边的人的车票一齐交给我。旁边那个人好像是位要人,样子神气。瘦子对他非常低声下气。”
“那么,是那个办事员要你打电报。”
“对的。”
——安田辰郎的电报果然是有人代打的。那位要人,一定是××部的石田司长。陪伴他的办事员又是谁呢?
三原一向以为,石田司长到北海道出差,只是独自前往。哪知,一个部的司长级人士,还会有办事员同行。
三原于是暗中调查,一月二十日伴随石田司长前往北海道的事务员到底是谁。
是个名叫“佐佐木喜太郎”的人。这个人正是在前几天曾经奉了石田司长之命,拜访笠井科长,证明安田辰郎的确搭乘了“球藻号”火车的人。
第二天,三原飞赴青森县。
他把一月二十一日的青森函馆渡轮旅客表再度详查了一遍。
石田司长和安田辰郎的名字都有。可是,并没有佐佐木喜太郎之名在内。——现在了解了,是佐佐木喜太郎冒着安田辰郎之名,搭乘了渡轮。
矗立在三原面前的石壁崩塌了。他终于获得了胜利。
其后的事就是要追查为什么会有安田辰郎的亲笔笔迹在旅客表上出现了。不过,在此以前的复杂关键都已解决,这件小事还会造成什么困难么!
一
鸟饲重太郎先生:
溽暑逼人,炎日之下走在街头,鞋底几乎为沥青拔下。下班回来,立刻冲洗全身,闲饮用井水冰冻的啤酒,是为一乐。前次由你带领着我到香椎海岸,吹拂着玄界滩的冷风,到现在还是值得怀念的事。
早就想按下心情给你写信。我首次与你在博多会面,乃是今年二月的事,在香椎海岸一边次着玄界滩的海风,一边听你谈话。转眼间,七个月过去了。这么多日子,看来从容;其实,在搜查之时心劳日拙,反而更觉为时短促。直到今天,心情才如秋阳一般,渐趋沉稳。每逢棘手案件结束后,心中总是别有一番滋味。不过,把这样的心情向你老前辈来述说,无异是班门弄斧。但正因为有了这一心情,才觉得有必要提笔给你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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