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您大概就明白木下和佐佐是怎么合作起来的了。木下邦辅可是个异常精明的人。他同佐佐合作的期间,大概就发现了所谓的佐佐资金,探知其背后隐匿着真相不明的巨额资金。我想木下大概也猜出,佐佐打算以这笔资金为后盾跨进金融实业界的野心。”
中久保京介喘了口气说:
“噢,您的话说得很明白。”
听了这么多话,毕竟觉得累了。但是他得把自己在这里听到的话——包括到现在为止他会见有末晋造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人打听来的话——整理成一套见闻。
“那末,”中久保一边思考一边说,“照您说来,就是这样的:‘从菲律宾带回来的钻石和贵重金属,经梅山前宪兵中校的手,转到T银行的佐佐总经理那里了。到头来,镰田前中将把他向梅山敲诈来的东西也送到了佐佐手里。’您的意思是说,这就是所谓佐佐资金的来源吧?”
“是的,大致是这样的。”
“您还说,佐佐总经理把他搜集到的一部分物资运到京都的圣化教去换钱。这些物资遭到占领军的揭发,几乎被没收。这时那个奇怪的老人给说了情,占领军就借口说那是宗教团体的财产,发还给圣化教了。对不?”
“对。”
“另一方面,伊藤满前中校手里的另一批菲律宾钻石和贵重金属,由他自己抵押给九州钢铁公司的结城先生了,筹得资金,为今天的规模巨大的伊藤商业公司打下了基础。对吧?”
“正是这样。但是,方才我已经说过,掠夺来的贵重金属大约有十一万一千克拉下落不明了,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拥有其中的百分之几。您要知道,此外还有一些人呢。”
“明白啦。这么说来,现在这笔奇怪无比的资金的来源就光是从南洋掠夺回来的那批贵重金属喽?可不可以这样解释呢?”
“您问得有道理。我也并不认为仅止是这些。我认为此外还包含不少旧日本军部本身的秘密物资。正因为有相当多的物资作后盾,战争结束时,军部曾叫喊过‘八年抗战’。还有军部从中国大陆方面掠夺来的秘密物资。这么一说,还显得空泛。具体说来,就是关东军的‘白金事件’、朝鲜军的‘白金事件’、大阪的‘钴事件’、米子(米子是日本鸟取县的一个市镇。——译者注)的‘白金事件’等一连串的事件。这跟‘日本银行所有’的白金完全不同,也就是说,既然有‘日本银行所有’这么个称呼,就暗示着还有其他系统的贵重金属。比方说,”高野十郎说着,就翻开另一页笔记本。“这里有当时在陆军省军事科担任预算组长的稻叶上校的笔记。我把其中要点简单地说一说。战争期间不是有个物资动员令(日本政府为了推行侵略战争而在一九三八年颁布了国家总动员法。物资动员令是根据国家总动员法而实施的统制重要物资的法令。——译者注)吗?但是陆军里还有帐外的隐匿物资。一不小心暴露出来就会成为刑事案件,因此暗中进行调动。您大概也知道,这当然不是战后隐匿的物资。详细说来话就长了。要而言之,据说军部暗地里调动各地方的白金和钴。按照军部的命令从关东军手里收回来的白金就有数吨,战争结束时又从朝鲜军手里收回一吨白金,曾向本省询问该怎样处理。关于这些朝鲜物资,还有一件怪事:不久以后朝鲜军打来了一份电报,说是用飞机运来了六百五十公斤物资。这架飞机确实在鸟取县的米子降落了,但是机上所载的物资和驾驶员却下落不明了。事情有根有据,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怎么会连人带货都失踪了。只能说是有人乘着刚战败时的那场奇怪的混乱,暗中把这些物资处理了。及至战后,大家纷纷议论隐匿物资的时候,神户和大阪附近的市上出现了大量白金。这也许就是‘朝鲜军’运来的。军部把大阪的白金称作‘大’字号的把戏。”
“这么说来,战后的这些暴发户是靠旧军部物资发的财喽?——其中大概还包括陆海军的各个特工班从中国大陆运到日本的物资。”
“那也有。”
“但是我想知道的是所谓V资金的真相。刚才您谈着的时候我就想到:从佐佐总经理把资金交给樱尾老人去管理并存在美国银行里这件事来看,说不定占领局面结束时占领军遗留下来的真相不明的财产,是以一种特殊形式存在日本的金融实业界呢。占领军遗留下来的财产里大概也有反间谍队等所揭发的日本方面的物资,好象还不止这些。这笔庞大的秘密资金是不是还添加了其他物资,而成为今天日本亲美的活动资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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