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呷着黄色的茶汁这样说着。
①日本运动相扑中的最高位阶。
“关于这件事,我还想和你谈谈,上哪儿喝杯咖啡怎么样?”
门仓的眼睛里放出了光芒。在这一瞬间里。
他似乎在心里猜度了一下我的意图,但看来他是想错了。那女事务员眯织着眼睛,以笑脸送我出门。
“您的意思是?”
来到咖啡店里,门仓又赶快这样问我。
“我是想打听一下,制作这幅赝品的画家是哪里的人?”
听到我这样说,门仓向我的脸凝视了一会儿,又压低了声音问道:
“先生,您打算怎么样?”
看他的样子,似乎以为我只是在昨天那幅画上打主意。
“我是想帮助他锻炼一下,因为这个人的手腕确实不差哩。”
门仓眨了眨眼,可是这对眼睛立刻变得光亮起来了。他的表情仿佛在说:“啊,我知道啦!”
接着把身子向我挪近了一些。
“这个想法可好极了,如果有先生您教教他,那他的手腕可了不起啦。您知道,那幅竹田的画,我也几乎信以为真哩。”
门仓的这几句话倒是真实的。事实上,他似乎确实以为那幅画是真品才把它带回来的,他买下来时,也可能向所有者说过这是假的,但这一类话只是想骗对方出售而已。他之所以拿来给我鉴定,也只是想要我最后确定一下。
在这一门行当里,门仓也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因此对于我刚才讲的那几句简单的话,他早已领悟到它们的真意了,他的脸色似乎是感到非常惊叹的样子。
“那么,画这幅东西的人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既然如此,我就挤命去我就是啦。干哪行熟哪行,只要循着路线去打听,一定可以找到的。”
门仓的声音显得非常兴奋。
“可是,培养起来,还得费很长的时间啊。
而且,有没有希望,还不可预料哩。“听到我这样说,他仿佛也感到“那当然啦”
似的,迎合着我的口气兴奋地表示赞同说:
“不过,那个人确实有些本领哩,一定有希望的。”
“也需要花很多钱哩。”
我呷了一口咖啡,又对他这样说,门仓仿佛对这一点完全了解似的点着头。
“把这个人找到东京来,给他找一间房子,要花一年或二年的时间,现在还不知道,总之,在这一时期里的生活,都得由你照顾,如果他有家眷,那还不能不给以相当的生活费。不过有一件事得预先声明,在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之前,你对于他的画一张也不能处理。”
门仓的表情严肃起来了。他似乎有些吃惊的样子,没有料到我会对这件事如此认真。
“行,行。关于钱的事情,由我来筹措就是啦。”
他带着准备赌一下的口气回答。
“不,不是这个意思,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哩。”我这样说。“如果这个人看来是有希望的话,还必须找一个交游比较广阔的古董商来参加这件事情。也就是说,还不能不考虑到销售的问题。由你抛出去,人家是不会相信的,所以,这个画家的一切费用,也可以由这个古董商来共同负担。”
门仓沉默着没有出声、赌注让人分担了一半啦。他的这种沉默,说明他是在心底里作着种种计算。他似乎已经理解到,我在计划着的事情确实是可以获致大得不可想像的利益的。
“行,我同意。”门仓严肃地答道。“可是,那个古董商找谁呢?”
“芦见就行了吧。”
“是彩古堂吗?”他又凝视着我的脸说,“先生和他之间不是有些芥蒂吗?”
“是的。不过,这件事情却非利用芦见不可。
他在顾客中比较吃得开,而且,必要时也愿意冒险。反正,赚了钱,他自然可以分到一份,跟我的关系,也就无所谓了。“门仓不出声地笑着。他的脸上渗着汗水,象一颗颗透明的沙子似的沾在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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