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孩子,也没有保姆。丈夫上班后,她驾车外出,在他回家前开车回来,即使不在家,原岛也不清楚。从事务局给家里打电话,一个月内总有几次没人接。你问她,她就说什么去买东西啦、在附近啦、在里面洗衣服没有听到铃啦等等。回家一看,也发现过脱下的高跟鞋在大门边胡乱地放着,外出穿的西服很随便地放在客厅里的情况。她平时爱穿西服,并要不停地换。可是,在家里时却很不讲究。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她那么喜欢开车,而外出时车却在车库里停着。
敬子对他没有要求。今年三十二岁的她,从没有就肉体上的苦恼对丈夫作过任何表示,这让人不可思议。六十三岁的原岛早已丧失了满足妻子的机能。难道敬子知道这一点就死心了吗?夜里就能平静地睡觉了吗?不,不能那么认为。她那身体早已成熟。一年多来停止接触,她不可能对此无所谓的。临结婚前,她曾信誓旦旦地说:“夫妻间只有精神上的爱才是日久天长的呀!既然把爱情奉献给了你,肉体上的烦恼我根本就没有想过。”那是不是她履行了过一誓言呢?不过,原岛并没有感到她在爱情上作出了那样的牺牲。
如果敬子有其他办法解决肉体上的问题,那么,她就是再过若干年也不会有任何烦恼。没有必要埋怨丈夫,夜间当然也能安静地睡觉了。
从手提包里发观了钥匙。还有一把钥匙肯定在她的情人手里。她把车放在家里,或许是为了尽可能不让丈夫发现她外出吧。也有可能是她通过电话约好地方,在那里坐上情人的车。在幽会的房子前停两辆车太引人注目。
幼年朋友的金属工艺师,根据粘土上的按印配的那把钥匙取回来了。以后的问题是,要找到这把钥匙能打开的房子在哪里。这不是轻易能找到的。
原岛也一度打算拜托私人侦探社。不过,让私人侦探让尾随自己的老婆,在现场暗中监视,想起来自己也感到耻辱。不能不考虑原Z银行副总经理、前国际协力银行副总裁、现银行协议会副会长的声誉。
正因为如此,原岛更希望查出那一家的所在。
这一愿望以一种实在出人意料的形式实现了。那是个没有想到的“事件”。
事情很偶然。那一天,银行协议会事务局的人们去参加春季团体一日游了,原岛没有去协议会。那是法定的四月下旬的一个假日。
敬子说女子学校的毕业生要聚会,上午要去横滨,就出去了。没去车库开车,一问情况,说是市内也好、京滨国道也好,都很拥挤,还是坐电车快。原岛很想在后面跟踪,可是近来眼、腿不便,自己也感到太勉强了,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但感到遗憾,错过了一次好机会,不过转念一想,机会总还会有的。的确,这时视力非常差.大约是从去年开始的。到眼科看了一次,说是自然现象,老花眼,没有办法。拿上处方到眼镜店配了付新眼镜,但没有明显效果,眼睛出现老花现象真是凄惨。
原岛想,早知今日,在梅子死后,独身生活应再长点。其实倒不急于同敬子一起生活,初老朝的独身生活也没感到有什么不方便。再坚持下去,说不定能找上一个年龄相当、更朴实、更富同情心的女人。年龄悬殊三十一岁,作为夫妻太不相称了。结婚宴会上,国际协力银行总裁的贺词“功成名就,又走其红运,巧妙的结合只能是太不公平”,现在看来,并不是幽默,而是讥讽。巧妙的结合按理讲应该是公平的。
肚子饿了,到厨房要看看有没有吃的。食品架上有两个象圆木棒一样的法国长面包摆在那里。敬子从市内有名的面包店买来几个,吃剩的就扔在那里。日子久了,长面包就象木制牛肉扒一样,硬棒棒的。吃剩的碎片象刀刃一样,曾经把手划出了血。原岛对法国面包投以憎恨的眼光,随即返回屋里。这时,大门音乐门铃响了。
原岛出来一看,是妻子的英语老师哈里松来访。尽管谢绝说妻子今天不在家,可哈里松说有重要事情要对原岛讲,进了屋,坐在会客室椅子上的小个儿美国青年,想表现得比较有礼貌,可脸色苍白,激动得手指在颤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细一看,嘴唇也在抽搐。
“先生,您知道太大一周有两回要去哪儿吗?”哈里松好容易才挤出了这句记,英语讲话声很低,而且还有点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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